“嗯,结婚是得和家里说一声,这样,过两天我带你回家。”陆时深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只筹备两、三个月就举办婚礼确实有点太仓促了,那就改成半年。”
虞迟嘴唇张张合合,本来还想要再发表点个人意见,可看着陆时深越说越认真,他又默默地把话吞回去,纵容道:“好,听你的。”
虞迟在家连续休息了好几日,有次谈到工作上的事情不可避免提起苏沉,虞迟并不打算再追究绑架的事,一句“揍过,两清了”把事情翻篇,但他也不可能再和苏沉有更深的交集了。
至于演唱会,经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演唱会可能面临延期,而虞迟负责的编舞项目早就完成得七七八八,虞迟深思熟虑后决定把剩下的舞蹈编完丢给伴舞团队,然后正式退出演唱会项目。
几日匆匆,转眼到了虞迟准备去拜访陆时深父母的日子。月牙湾。
客厅里气氛低迷,陆太太红着眼眶,捏着手帕擦了一早上的泪水,伤心哽咽道:“你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要把乐乐送回他哥哥那!乐乐是我亲手带大的啊,那孩子从小就贴心懂事,拿我当亲妈妈,我也拿他当亲儿子,你让我怎么舍得!”
“妈,虞迟毕竟是乐乐的亲哥哥,我们总不能拦着他们兄弟团聚。”陆远行劝道,自从和虞迟商量过虞之乐的事后,他就一直被自己亲妈埋怨,“而且,虞迟现在和时深在一起,您想看乐乐什么时候都能看。”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小迟之前一走就是七年,万一他哪天又把小深甩了,带着乐乐远走高飞,我还活不活了?”
“您先别着急,事情不是没有转圜余地,虞迟一会就该到咱家了,到时坐下来再好好商量。”陆远行安慰道。
“商量?你弟在电话里语气多坚决啊!说什么今天带小迟回来就是要告诉我们件大事,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陆太太伤心的扶额,“还能是什么大事,肯定铁了心要让小迟把乐乐带走。你也知道,你弟弟只要遇上关于虞迟的事,就是八百头牛也把他拉不回头……”
陆太太正哭诉着,陆时深和虞迟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袋踏进客厅。
“妈?你怎么哭了?”陆时深一进门就注意到气氛不对,问道:“我爸呢?您是和他吵架了?”
“没,眼睛进沙子了。你爸还在书房教乐乐写毛笔字。”陆太太连忙擦去眼泪,转而看向虞迟,立即恢复端庄姿态:“小迟来了呀。”
“伯母好。”虞迟礼貌的点头。
“真是好多年没见了,快坐。”陆太太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招呼完又吩咐人去楼上书房叫人下来。
不一会,一家五口再加上虞迟坐在客厅里闲谈,陆时深父母关心的询问了些虞迟这七年里发生的事情,虞迟也都一一回答。
原本大家聊得挺和睦的,可当虞迟谈到虞之乐时,陆家父母脸色骤变,二老纷纷露出为难神色。
“小迟啊。你看,乐乐现在刚上初中,是学习最关键的几年,你平常工作忙,未必有那么多时间辅导乐乐功课,不如……”陆太太犹犹豫豫的朝丈夫使了个眼神。
“咳!”陆父低咳一声,刚准备开口……
陆时深憋得难受,直接道:“爸、妈,乐乐的事我已经和虞迟说好了,等我们办完婚礼,以后乐乐愿意跟谁住就跟谁住,都是一家人就别见外了。”
“婚礼?”
“婚礼!”陆父、陆母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
虞之乐同样张大嘴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满脸不可思议。
唯独旁边坐着的陆远行最冷静,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一副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表情。
“我和虞迟已经决定好了去国外领证结婚,今天回来就是为了和你们商量这事的。”陆时深坚定的握住虞迟的手。
四周寂静下来,空气仿佛被挤压到凝固,虞迟整个人坐得板正笔直,跟着表示道:“伯父、伯母,请你们相信我,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会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会好好的对陆时深。”
“啊……啊……”陆父迟疑的点头,并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
“这么说,你们今天不是来商量乐乐的事情。”陆太太震惊过后,第一时间先松了一口气。
“妈,您这是什么反应?我正和您商量婚姻大事。”陆时深皱皱眉,有些不满。
“我知道。不过你的婚姻大事有什么好商量的,你都把事情决定好了,今天回来不就是通知我们一声而已么。”陆太太再次看向虞迟,笑容比先前要灿烂多了,“小迟,婚礼我们肯定好好办,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伯父伯母能祝福我们,我就很高兴了。”虞迟脸上保持着微笑,手心紧张出汗水,心里更是翻云覆雨,他没想到陆时深父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他和陆时深要结婚的事情。
明明一切都快的不真实,可陆时深一直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粗糙、温暖,虞迟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踏实……
在陆家父母的盛情邀请下,虞迟今天留在了月牙湾过夜,吃过晚饭,陆时深带着虞迟在庭院里散步消食。
傍晚夕阳西沉。
他们走到了玫瑰花圃,七年过去这里好似没有任何变化,喷泉洒出水线宛如珍珠落在花田里,玫瑰依旧绚烂明媚。
虞迟想到了曾经的许多事情。
想到第一次来这片花圃时,正巧被王女士看见,那似乎是七年前事情的开端,后来种种,是命运跟他开的一个天大玩笑。
千帆过尽,如今他又回来这里,过往苦难仿佛都不曾发生过,花田如初,情意如初,一切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