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一路不语,林岁岁便紧走几步追上他,探头看着他的脸,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如何寻到此地来的?”
同居
“二小姐平日里不是聪明得很么?怎的连这也猜不出来?”裴之珩瞥她一眼,淡声道:“方才的叩门声如此之大,我若不是聋了,应当都能听见。”
“这么说来,你早就猜到了这人图谋不轨,却不出来阻止我?”林岁岁上前挡住他的路,追问道。
“二小姐三更半夜还随便跟着来路不明的人离开,裴某还以为,你是故意装傻,想要去查些什么,”裴之珩放缓脚步,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道:“所以我这不是故意跟上去,好配合你么?”
……林岁岁把脸别过去,没再同他讲话。
两人一路无话,走回林府之时竟发觉天色已微微亮起,恰好碰见林寂身着正装从里屋出来,林岁岁便唤住他道:“爹,这大清早的您是要上哪儿去呀?”
“岁岁,你回来得正好,快随爹上药铺去。”林寂也不问她是做什么去了,便一副焦急忙慌的神态就要把人拉上马车。
林岁岁愣了一瞬,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便跟随她爹一同上了马车。
鲜少在林寂脸上看见这副神态,想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揉了揉手心,犹豫着问道:“爹,您如此慌张,可是药铺出了什么事?”
林寂一拍大腿,满脸悲壮道:“是大家伙,是百姓们出了事吶。”
林岁岁微微蹙眉,便听他继续说下去。
原是她不在药铺的这几日,城中出现了第一批染上怪病的人群,并迅速将此病毒散播开来。百姓们无药可医,便只得待在家中等死。
慢着,听他描述的这症状,可不就是现代的疫病么?
“爹爹莫慌,女儿有法子可诊治此病,”见林寂一下了马车便火急火燎地要冲进药铺,林岁岁忙拦住他,道:“您只需把患了病的百姓召集来此处即可。”
林寂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仍是放心不下,便多问了一句:“岁岁,这病可不一般,你当真有把握吗?”
“爹,您就放心罢,”林岁岁忙着整理药物,头也不抬地答道:“对了,随后您就随马车回府去罢,这里交给女儿就好,这病传染得快,您可莫要染上了。”
林寂虽对她存有疑虑,但眼下再想不出别的法子,便只得无奈地点点头,依着她的吩咐去做。
不多时,林岁岁在药铺门前摆上一张大长桌,将系统里对应的药物一一摆上,又挂上‘免费赠药’的大字样,众人便立刻闻讯而来。
“还是姑娘心善,知晓我们这些草民的不幸,还愿意为我们免费看病吶。”
一男子径直到她桌子对面坐下,还未掩住口鼻便一阵猛咳,唾沫星子四溅。
“大夫,你瞧我这腰酸腿疼的,还时常止不住地咳嗽,不会是就快死了罢?”
林岁岁淡定地拿出看病的工具,又看向四周,安抚道:“不会的,你看来这儿的人,哪个不是病得难受?就莫要瞎想,再自己吓自己了。”
看前一个人拿好了药,身后排着队的人也纷纷涌上前来,七嘴八舌道:“姑娘,给我也瞧瞧罢,我病了有好些时日了,死也死不了,但就是难受得打紧。”
“还有没有规矩了你?让老子先来,”人群中一壮汉猛地用手肘拨开一旁的人,粗暴地道:“都给老子让后边去。”
林岁岁险些淹没在嘈杂的人群中,她急忙举起一只手来,道:“麻烦诸位先把队排好,莫要着急,药我都会给到的。”
待给一波病人诊治结束后,太阳也已近乎落下,橙黄色的余光洒落在屋檐下,草木间,以及姑娘的身上。林岁岁活动几下酸痛的脖子,正欲站起身来,忽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杵在巷子里,头戴一顶蓑笠,面部沾染了些许灰尘,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林岁岁心下疑惑,这人前段时间还和公主殿下待在一处,吃穿用度当是不愁的,但瞧他如今这副样子,却似是又回到了穷困潦倒的时候。
可他为何这般看着自己,难不成亦是生了病?林岁岁被他看得有些不适,便将视线移开,正准备收好摊子离开,余光却瞥见那人迈开步子,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你的药,”郑锦文踌躇着朝她伸出一只手,又掩鼻咳了几声,怯懦道:“能也给我一份吗?”
林岁岁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一圈,随后将人拉到椅子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道:“既是生病了,那自然不能随便服药,你且先坐着,待我来给你看看。”
郑锦文略显不安地搓着衣襟,耳根子涨得微红,低声道:“麻烦你了。”
“你发烧了,”林岁岁拿出药物敷在他的额头上,见对方抖了一个激灵,一副不适的模样,便安抚道:“这药能帮助你快些退热的,莫要紧张。”
他便依言缓缓放松了身子,只是视线仍一动不动地停留在那堆药品身上,以至于看得出了神,直到姑娘唤了他第三遍才回过神来。
郑锦文茫然地看着姑娘递过来的药,愣了几秒的神后慌乱地伸手接过,嘴里连连应着:“多谢,多谢……可是,我,我没有钱。”
林岁岁抿唇一笑,摆着手,道:“放心吧,我今日不收取银子。”
那人咽了口唾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药铺,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句:“来找你看病的人这么多,日后要收费了,肯定能赚不少罢?”
“什么?”林岁岁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整得有些莫名其妙,便不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