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知苎想至此处忍不住露出讥诮的笑,其实她手中什么都没有,甚至也不知关自己的人是谁。
她只是一枚可生,可死的棋子。
但蝼蚁尚且还偷生,遑论她这般心有挂念之人,更加不会选择去死了。
师知苎本还犹恐自己手腕的东西被发现,但每次前来送食的人从不讲话,强行给她喂过后便离去,她这才松下一口气。
终于,在某一日她寻到了机会。
师知苎忍着身上的痛掀开身上压着的侍女,爬起来神色冷静地扒了她的衣裳穿上,然后再将晕过去的侍女搬去她寻常躺着的地方。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躺在那处,哪怕身子能动了也如此,终于逮着机会将人扎晕。
师知苎小心翼翼地将手腕的细铁链扣回去,抬手整理了一下身上不合身的衣裳,颤着腿拉开门。
许久未曾见光,一瞬间将她刺得晕倒在门口,待到许久后才回过神。
回神后才发现,原来外面的雪已经淡去了,新树抽出娇嫩的新芽,恰如初春将临。
原来她被人关在此处已经这般久了吗?
师知苎轻喘着爬起来,疲倦的目光打量周围。
自打算要逃后,便一直有在猜测自己被关在何处,本以为她会被关在什么牢中,没想到竟是合欢花林中。
除去每日来的人,再也没有任何声响,她便知晓关押自己的那些人,并不觉得她伤成这般还能跑,所以现在目光扫去,破败的院子空无一人。
师知苎咬着牙,满是伤痕的手扶着门框站起来,眩晕感还有,但却已勉强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将门关上,然后蹒跚着步伐朝着前方跑去,一路目光警惕周围。
周围并无人,甚至连活物都没有。
师知苎心无端地一颤,从背t脊泛起细微的寒颤颗粒。
从出来后她一直有种诡谲的错觉,似乎有道兴味冷然的视线落在身上,心跳徒然升至高点。
周围都是参天大树,新芽绽开,一派春意。
她对这些视线一向敏感,心中已有了几分思量,恐怕这次能成功逃出来,恐怕是这些人故意而为之。
既然如此,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计就计亦不是不会!
师知苎冷着俏丽的小脸,故意让自己显得更加羸弱,行几步便往地上栽一次,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
终于蹒跚着行出林子,并无人追来,哪怕如此仍旧不敢放松心态。
此处不知是京都何处,荒无人烟,一眼望去宛如荒山森林。
京都偏北。
此刻的师知苎面色惨白,嘴唇干裂,仰头看着头顶的金乌,遂垂下眸平复不平的呼吸。
被人如同逗貍儿般地追着的感觉真令人不舒服。
师知苎面无表情地朝前行几步,余光扫至不远处的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