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院子内阳光明媚,草木葳蕤,掌柜的却站在院子内的凉亭之中,看着石桌上盖得严严实实的盘碟,不停长吁短叹。
仔细闻闻,空气中仿佛还残余着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极为勾人。
掌柜的忍不住时不时从凉亭里探头去看,怎么这样久还没有好呢?
实际上时梧做菜熟练、干脆利落,手势已经极其之快了,除了一盏汤品需要的时间略长之外,其余皆是方便制作的菜肴。可掌柜的依旧望眼欲穿,自从当了风祁酒家的大掌柜,他已经很久没有对食物抱有这样高的期待了,偏生吊着人的胃口,着实可恨可恼。
时间慢悠悠的,每一秒都像是芝士拉丝一般的绵长,好不容易才看到手下人捧着碗碟餐盘和密封汤蛊鱼贯而出,掌柜的心下一松,继而又皱起眉头,心里暗骂一句手下人没眼色,眼看就要开饭了,还盖着盖子封得这般严实做什么呢?木头!
时梧不慌不忙地洗净手,再掬起清水抚慰过脸上些微的燥热,这才从小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跟掌柜的客套,“让掌柜的久等,不过一些家常菜色,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啦。”
掌柜的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她打太极,不过虚应了几句,就半请半拉,拖着时梧就坐。
怪猴急的!
时梧心下好笑却佯装不知,趁势兴致勃勃地拉着掌柜介绍起菜色来,
“这个软炸虾啊,面衣挂得可有讲究,既得挂得轻薄又均匀,炸出来才能又薄又脆,兼知内里虾仁的爽滑弹牙,才真正能吃出滋味。再说这道盐煎肉,酱汁和肉之间需得提味融合,方能入味香浓,这五花的部分稍微煸焦煸脆,吃起来口感也更为丰富。你再看看这莴笋丝……”
左拉右扯,就是绝口不提,您尝尝看啦之类的话。
掌柜的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偶尔敷衍地点点头,一双眼睛时不时瞟着桌上已经揭开盖香气四溢的菜,心里又是急躁又是不耐,这有完没完啊,她说的这些他自己能吃出来!
可时梧偏偏就是滔滔不绝,一副恍若不知的样子,热情洋溢地不停介绍着菜品,看得人着急上火。
掌柜的实在忍不住,打断了时梧,“行啦再说下去菜就凉了。”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僵硬着往回找补,“呵呵,我的意思是,菜凉了不就对不起您的辛苦嘛,来来来,吃菜吃菜。”
想不到掌柜的一边找补一边还把话题引到了正轨。
时梧觉着逗他也逗得差不离了,于是也不再拖延,露出一个笑脸准备开席。
甫一用餐,掌柜的毫不犹豫抛弃了放在自己面前散发着清香又养生的那盏竹荪椰子鸡,一筷子在软炸虾和盐煎肉之间犹豫了片刻便夹往了盐煎肉,海鲜他可吃得太多了。
盐煎肉挂着酱
汁色泽浓郁,五花的部分仿佛蜜汁带着半透明的光泽,入口辛辣,酱汁味道渗透于肉质的肌理,肉汁充盈。
就这一手,掌柜的就不能不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地道!
美美地细品了几口,掌柜的这才有功夫笑呵呵地称赞时梧,“这一道盐煎肉,汁浓味美,颇见功夫,您这手艺不俗啊。”真是看不出来。
笑呵呵地客套了几句,掌柜的才慢悠悠地夹起一块软炸虾进行品尝,“咔滋”一声咬开轻薄酥脆的外衣,嫩白丰腴的虾仁便和着汁水展露了其润滑鲜美的滋味。
掌柜的呆了一呆。
……
他好像更喜欢吃这软炸虾。
时梧漫不经心地将酱汁从白米饭堆着的尖尖上浇上去,尝了一口,唔还不错,没有发挥失常。
再夹起一筷子青翠纤细、根根均匀的凉拌莴笋丝,这道清淡小菜简便却极为清爽开胃,正适合这夏日不过。
至于竹荪椰子鸡,本来是考虑到掌柜的也上了点年纪,或许想用点清淡的准备的。只是……时梧睨了两眼掌柜的,很快做出判断,他好像还是更喜欢油炸煎制之物。不过人有自己的偏好也很正常,时梧只当掌柜的是口重,淡定地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饭中,时梧轻飘飘地提了一句,可惜没有好酒。掌柜的眼前一亮复又黯淡,脸上是为难之色,“这…我正当值,实在是不宜啊。”
时梧笑眯眯地从袖兜拉出两个拳头大小的小罐子,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