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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年,时梧消失不见后,风祁酒家乍一失去了十五大厨,食客纷至沓来地砸场子,引发了好大的乱子。
而掌柜的当时实在扛不住了,就把二掌柜给提拔了,自己引咎辞职,回家养老去了。
然而风祁酒家的风评一落千丈,二掌柜也无心收拾这个烂摊子,慢慢地就没落下去。
小甲本来是跟在方廉掌柜身边的心腹,一咬牙就没舍得离开这里,留在这边苦心经营。
这天长地久的,竟然真叫他上位熬成了掌柜的。
时梧捧着热茶,听小甲说着她当年离开东海城之后发生的事情,小小地发了一会呆。
哪怕小甲努力平复心情,尽量用平静无波的语气复述往事,力求客观从容。
然而,眉眼间偶尔漏出的一点神色眼风,却很难完
全不带有怨怼。
毕竟如果不是十五,这样肆意地来,搅乱一团浑水之后,又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掌柜的又怎么会在这样一片骂声之中,仓促离开,晚节不保。
而风祁酒家又怎么会惨淡经营,苦熬这几年仍然无法恢复当年盛景。
小甲暗带责怪的眼神,时梧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笔烂账啊!
说起来,子书当年正是扮作小甲的模样把自己骗走的。
而如今听这段往事的时候,罪魁祸首还就在旁边一起坐着。
人生怎么能复杂至此,也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时梧对此无心多加解释,于是便单刀直入地发问,“那么如今,掌柜的到底在哪里?”
……
小甲突然听见时梧提起掌柜,一时心里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掌柜的地址给她。
掌柜的到底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这个刺激。
只是看着时梧恳切的眼神,小甲复又无声地叹口气,到底还是给了。
罢罢罢,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掌柜的有心结,也轮不到他来插手。
……
等到从风祁酒家出来后,距离传送到东海城,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
而时梧,是一个人出来的。
闻人禀本来想跟着,可时梧心情不好,她只想一个人去,便断然拒绝了。
先前,闻人禀一直坐在边上旁听,对于这件事也听了个一知半解。
那个男人说什么掌柜的潦倒离开的时候,他清楚
地看到时梧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难过。
……
那些人,就有这么重要吗?
闻人禀攥紧了扶手,洒落下一地木头渣,冷眼看着时梧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腿长在时梧身上,她若执意要走……
他拦不住。
除非他能狠下心出手。
“出来。”闻人禀看着时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抿了抿唇,冷冷地开腔。
小甲愣了一下,却惊讶地发现下一秒,屋子里平白多出了四五个人。
“主子,是属下来迟了。”
竟然有一队暗卫突然出现在了风祁酒家里。
暗卫看见闻人禀身下坐着的毛毛糙糙、极为磕碜的木质轮椅,眉心跳了跳,努力压抑住自己的不安请罪。
这几日,子书大人他们找人都要找疯了,主子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而且主子身上明明有传唤他们的物品,居然半点消息也没有漏出来,这可太叫人不安了。
因此,几个小时前,他看见主子传唤信号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主子明明是在扶苏城不见的,怎么一转眼就跑到东海城来了。
他们这一队人之前正好在东海城替主子寻访美食,后来即使找人也没来得及走远。
因此就在这附近,反而成为暗卫里第一队接到信号的。
“你们,悄悄跟上去,不许让她发现。”
闻人禀双手交握,置于身前,脸色肃冷,沉声发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