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梧此话一出,不光是精灵长老,闻人禀听了之后,也是一脸的惊讶。
她……能净化灵源?
时梧不动如山,看什么看,就你有雪魄啊,她有朱火好吗?
精灵长老本来在闻人禀的打击下,因为失望,身躯逐渐伛偻,这希望乍然如光明重现眼前,不禁惊喜地重新站直,一脸迫切地对着时梧追问,“当真?”
时梧安抚般地笑笑,点头道,“真。”
精灵长老闻言大喜过望,脸上的褶子笑得乐开了花,果断将闻人禀抛诸脑后,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整个人围着时梧嘘寒问暖、旁敲侧击。
原来是他方才走了眼,这才是他们精灵一族的贵人啊。
然而,当兴奋的狂喜逐渐褪去,有些前头没注意而忽视的东西,突然隐约浮现在了面前。
精灵长老眯眼,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时梧,素白得过分的指尖,再细观面色、呼吸,心底隐约有了猜测。
这姑娘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过,这猜测自然是极为容易印证。
突然,精灵长老的身上延伸出无数青翠的丝线,分别向着时梧的手腕、脚踝缠绕上去。
他们精灵一族,化形于天地自然之力,上可窥视生机,下有治愈之能。
只可惜,随着灵源枯竭,精灵的能力相比百千年前的鼎盛时期自然也衰弱极多,如今能做的不过是查探一二了。
精灵长老背后伸出的绿色丝
线,不过缠绕一瞬,便又潮水一般地收了回去。
原来这姑娘,有暗伤在身啊。
“你做了什么!”闻人禀的质问声蕴含冷怒,从不远处传来。
时梧怔忪,抬手抚上自己右腕骨,她能够感觉到对方是没有恶意的,不过方才的触感很奇妙,仿佛被窥探了什么。
精灵长老扭头,嫌弃地瞥了一眼身后之人,眼风收回来,甩懒得甩他。
这个人一袭黑袍、死气沉沉的,救他不如救这姑娘。
精灵长老心下计量,咳嗽一声,威严地,“咳咳,你的身上有暗伤在身,如此重的寒气侵袭,貌似是寒症。不过无妨,我前边允诺的,对你也一样适用。事成之后,我会用生命之泉的能量治愈你的暗伤,对此你也不必过于担忧……”
嘿嘿,这暗伤和残疾大不相同,所需耗费的能量自然也不相等,如此说下来,还是赚了的。
这边,精灵长老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毕竟算下来的话,能量省一半多呢。
突然身后一股极大的吸力传来,整个人被倒拖而行,转瞬便听见耳边传来寒意森森,“你方才说什么,她的身上有暗伤!”
一阵窒息的感觉传上喉口,精灵长老感觉一股压力,在胸口膨胀挤压,一时间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先前听到精灵长老说自己身有暗伤,时梧愣了一下,倒也不是太惊讶。
毕竟在幽冥冰宫的那几年,天寒地冻,朱火为了护住自己,本源也的确受
到了不小的伤害。
因此,对于等会净化灵源的事情,她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罢了。
时梧不过出神片刻,骤然发现场上的气氛已然大变,闻人禀不知道抽的什么疯,竟然险些把精灵长老掐得厥过去。
“闻人禀,你干什么,快撒手!”
然而闻人禀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喃喃自语,目光逐渐变得狠辣,“寒气?暗伤?难道……这是因为……”
闻人禀呼吸一窒,不可置信,而手上的力气也情不自禁地加重,良久才缓过来,眸色转深,“生命之泉在哪,把它交出来。”
然而精灵长老被掐着,哪里说得了话,还是时梧赶过来,及时地救下了老人家。
暗地里,时梧嫌弃地瞪了闻人禀一眼,真是的,她知道这货很想治好自己的腿。
但是,人家长老也没说不给你啊,能不能好好地走流程解决问题?
时梧好不容易才把闻人禀掐住精灵长老脖子的手扒开,“长老,你没事吧?”
长老咳嗽几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缓和了半天,这才向时梧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咳咳,我说过了,我也不白要你们的东西,只要你们能够净化灵源,我当然会把生命之泉拿出来。”
“只是……生命之泉的能量有限,你们二者之中,只能选择一个。治了你的腿,剩余的能量可能就不够驱散她身上的寒气了。”
精灵长老缓缓开口,语气神态里并无突遭非难的怨愤,反而异
变平静地向闻人禀解释,只是目光里带有洞悉一切的光芒。
这个人身上有着奇怪的力量,黑暗而又暴戾,让人产生战栗之心。如无必要,他们精灵一族不会与之为敌。
这股力量的确可怕,不过诛人不过诛心。
他年纪大了,所拥有的阅历,自然使得他对这一切,看得清楚明白。
眼前这个人,突如其来地暴起伤人,恐怕并非是因为他自己的腿,而是……因为这个姑娘吧。
因为她可能遭受加诸的伤害,而感到失控害怕。
珍视你的安危,爱愈性命,真是年轻人啊。
精灵长老微笑,平静从容的表面下闪过一丝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