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王元衙室,他迎着宁瑄进门,悉心观察左右,确认没有其他人进入,随即径直朝着宁瑄行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宁瑄在屋内转了一圈,坐在王元的椅子上,让人起身,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他道:“先看看这个。”
王元接过文书,仔细查看,越看越惊奇,这郭垡可是朝中出了名的清廉严谨,怎么儿子会犯下如此错事?
公主亲自递交,那很大程度上是事实,但是——
“郭垡及其子虽犯事,但是他是摄政王党羽,殿下这般贸然行动,怕是对皇室不利。”
宁瑄这才来了精神,她直起身,将头笠摘下,道:“这与皇室有什么关系?案子是顾珩与摄政王世子联合查的,文书是顾珩写的,我宁瑄可是还在公主府当个闲散人呢。”
“可是驸马——”
“不要叫他驸马,”宁瑄眼神一凌,而后道:“有些事母后不知,但是本宫知道,顾珩是否忠于宁家尚未定论,他是他,宁家是宁家。”
王元不知公主与顾珩之间发生何事,只能将头低下。
宁瑄语气缓和道:“本宫只要护住宁家,你们这些在暗中不断辅佐,在朝中受尽委屈的重臣就才能有出头之日,你们帮的只是母后,本宫和陛下,没有其他人。”
王元立即跪下道:“臣谨遵殿下口谕。”
“好了,对了,先前忘记传信吩咐,今后只要本宫以温昭的名义办的案子,只要受理道御史台,都要先办,比如这个,今日就办。”
王元明了,起身立即草拟出郭垡和郭超的诉状,宁瑄站起身,道:“辛苦王大人了,我在门前等着大人。”
说完出门,在踏出门框之际,笑着转身道:“大人酿梅子酒有一手,等案情结束,本宫有闲暇还要上门找大人,讨一碗梅子酒来喝。”
说完转身离去。
梅子酒,王元陷入回忆,建安十八年,他王元虽被先帝一手提拔,但因是平民出生根基不稳,后因党派之争被贬朔州。
常年不得志让他醉心于梅林之中,整日想的都是吟诗酿酒作画。
就有那一日,年仅十四的长公主带着密诏前来,她没有急着宣纸,而是深入梅林,夸他诗作的好,夸他酒酿得香。
而后跟他讲述宁朝党派之争先皇不得已为保存实力才将他被贬至此。
他看着眼前年纪尚轻甚至还未及笄的姑娘给他将朝堂之争,讲百姓疾苦,将所失所得。
他知道,宁朝皇家有这位公主在,就不会垮。
他在先皇离世,朝廷不稳时被重新调回京城,虽然时任御史中丞,但是足以。
只有跟着能理解他的人,才能实现大报复。
他看着公主一步一步,和其他保皇派一道暗中辅佐,只求还宁朝一片新的盛世安康。
梅子酒从来没与温大人埋过,甚至他来京城从未酿过梅子酒,这东西,从始至终知道的只有他自己与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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