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打量了一番,忽然睁圆了双眼,又使劲眨了眨眼再次看去,才结结巴巴的喊道:“你们看!那锁是不是开了!”
前方几人闻言一顿,纷纷回头看去,果然那把就要生锈的锁不翼而飞了。
几人一面着急忙慌地去叫护卫,一面狂呼道:“刺客!抓刺客!”
屋内黑暗中的沈安宁和赵巳交换了个眼神,便一同带上了面纱冲了出去,沈安宁借着院中假山一跃,翻身跳到了几个家丁面前。
家丁们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打晕在地,赵巳随后赶了上来,两人正要从墙上翻出去,但家丁的呼喊声已经惊动了护卫,因事发突然,来得人并不多,只二三十人。
沈安宁抽出别在背后的扇子,往后一瞥,赵巳见状点了点头,退到了一旁。
护卫一拥而上,沈安宁将手中扇子一展,直面迎了上去,须臾之间,刀光剑影,但沈安宁却并未伤一人,只是将人打晕。
赵巳将一个护卫打晕后一跃跳上了墙头,见远处有大批护卫往这边走来,便回头喊道:“走了!”
沈安宁闻声跃身而起,足尖借势在一个护卫肩上一踏,翻身跳上了高墙,两人迅速将身后众人抛下,消失于夜色之中。
月光皎洁,繁星点点,草原上两个飞奔的影子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姜国赤州城外的平川军营中,门上有一排士兵肃立,最东边角落,有一位士兵伸了个懒腰,无意间看了一眼军营外,开心道:“快开门!”
军营大门缓缓而开,两匹骏马先后跑进后大门又再次关上。
进了军营后沈安宁勒马停下,十分轻盈地跃下马,几个士兵急忙围了上来,道:“赵将军!姑娘!”
赵巳将马绳递给一个士兵,笑着拍了拍沈安宁的马,道:“果然还是三妹厉害!”
沈安宁一笑,“那当然!”
“昨日一天都没见到你们二人!难道是得手了?”一个身穿铠甲的男子走近拍了拍沈安宁的宝马‘三妹’。
众将士称道:“张将军!”
“张叔!”沈安宁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一旁的赵巳,赵巳笑弯了眉眼,正要拿出怀中的‘白羽’,忽然一个士兵跑近,道:“张将军!赵将军!姑娘!京城来了贵人!”
沈安宁拍着三妹的手一顿,张千和赵巳神色也终于严肃起来。
“贵人?”
士兵点了点头,指了指军营军营外的一队人马,沈安宁几人一同看去。
几番月落日升,自那日在军营接到圣旨,到今日已过了一月有余,原来是圣上为犒赏边境守将,命镇北侯沈海带领众守将及家眷一同回京参加千秋节的宫宴。
洛京城外的大道上,一大队举着沈字旗的军队整齐的前进着。
队伍为首的是一小队行路工整的士兵,紧跟其后的是七八人身穿铠甲的将领和一个身着红衣粗布校服的女子,小队的后头则是长长的马车队伍和军队。
“圣上登基之时就是陆太后联合中书令邵盛扶持的,如今陆邵两方相持,圣上久久不立太子,许是怕立了谁为太子,对方都不会坐以待毙!”一身红色粗布校服的沈安宁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父亲沈海身后约莫七八步的距离。
和沈安宁并肩的张千接道:“如今圣上也快年过半百了,这皇子们一天天的大了,邵陆两家难免会有些着急,只是邵陆两家盘踞洛京多年,势力旗鼓相当。”
沈安宁闻言冷哼一声,淡淡道:“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第三方势力的介入,打破两方的制衡,逼迫圣上早立太子!”
相较于久处洛京的邵陆两家,手握兵权久居边境的沈家确实是合适的第三方势力,姜国和杞国休战还不到半年,皇帝方承尧便传来旨意要沈海带着家眷进宫,想必是什么用心也不用多猜了,此番进京,陆家和邵家也定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沈家。
张千叹道:“只希望不要步二十年前梁府的后尘……”
沈安宁满脸疑惑,问道:“哪个梁家?”
张千正要回答,忽然瞟见前方沈海好像是侧了侧头,于是眼珠一转,瞬间就忘了刚刚聊到哪了,语气嬉笑着说道:“阿宁长这么大还都是第一次来洛京吧?你可不知道,洛京可比平川好玩得多!”
沈安宁还在为一个月前被一旨召进京而郁闷,有些没趣地拍了拍三妹的头。
张千看着远处的城门越来越清晰,开心道:“阿宁!你第一次来洛京,一定要去那福星楼看看,那里的美味佳肴可谓是洛京一绝!”
张千一脸的沉醉,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瞄了一眼前面的沈海,看他正在和其他几个将领说着什么,特意压低了声音凑近沈安宁,“福星楼的酒也不错,尤其是那一株雪,如饮甘露,余韵无穷啊!”
沈安宁听后对着他假笑了两声,故意同他一样歪着头用扇子虚遮,压低声音道:“小心我告诉我阿爹!”
“你敢!”张千心虚地又瞄了一眼没有回头的沈海,也同样回了两声假笑给沈安宁。
沈安宁挑衅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虽是玩闹,但沈安宁心中还是想着之前被打断的话,于是拉了马绳退到和张千并肩,小心地瞄了一眼前面的沈海,用扇子微微遮挡,凑近张千低声问道:“刚说的梁府可是前中书侍郎梁磊府上?”
沈海微微侧头却没回过头看他们,“阿宁!前方就是京城了,你去马车里陪你阿娘吧!”
沈安宁不解,正要反驳又见张千揉着鼻子,沈安宁自然明白这是给自己提示,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