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那人疯疯癫癫的朝着泠曦袭来,举起狠戾的十指就准备朝泠曦的背上抓去。
千钧一发之际,噗嗤一声,是十指穿进皮肉的声音,泠曦只感锁魂囊中一轻,顾不上还在运转的破云剑就猛地回头看去。
汝贱的肩膀被刺穿,她捂着流血的口子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泠曦看见汝贱流血的肩膀,整个人都傻了,身后的那个人似乎也没想到自己最后会伤错了人,在愣神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泠曦的灵力给震碎了魂魄。
泠曦接住汝贱此刻软绵绵的身子,蹙着眉焦躁的说:“为什么要给我挡啊,我是阎王,他们根本就伤不了我!”
汝贱咳了两下,虚弱的说:“哦,我忘了。”
泠曦立即翻了汝贱身上的衣物查看,索性只是伤到了肩膀,且伤口也不深。
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发现无间炼狱的结界已经被割出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口子,泠曦即刻将破云剑收回,担心结界开的太大回头不好修补。
周围的亡灵发现那个试图靠近的亡魂已经被打的魂飞魄散,纷纷开始踌躇。
泠曦牵住汝贱的手腕,带着她向结界处凌空。
谁知在半空处,汝贱一甩自己的腕子冷声说:“你真是个蠢蛋,起初你来到无间炼狱就是我把你弄进来的,我到现在装可怜也只是为了利用你离开这无间炼狱,你怎么那么蠢啊!你自己走行不行,别管我了,我就想自己消失在这里,你滚啊!”
“哦,”泠曦长臂一伸,就又搂住了她的腰。
“你有病吗!”汝贱发丝凌乱,骂道,“你蠢死了,我只是为了利用你,为了利用你啊,我那些可怜都是装出来的!”
“嗯,没关系,现在你利用成功了。”
渐渐的,无间炼狱的裂口合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缝隙。
泠曦讲述完这些,沉默了一阵。
沈梅了然的说:“所以你最后还是把她带了回来,然后为了能和她在人间相遇甚至躲过了孟婆汤。”
“不错,”泠曦垂下头,说,“我将阎王一职交给你以后,就带着她在人间转世,但是善恶有报,她在生下泠颐不久就过世了,紧接着我就发现颐儿的寿数太短就因此一直在犯错。”
泠曦有些嘲弄的笑了一下说:“现在报应来了,不久之后我也要离开了。”
他说完以后,三人皆是一片阒然。
凌伏以本来想出声安慰一下泠曦,但是一想他这样冒然破坏规矩,现在这样说不定也只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看了一眼沈梅,沈梅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比起凌伏以,沈梅或许更能理解泠曦的感受。
泠曦从怀中的乾坤袖中拿出换寿符交给沈梅。
“我当时见一凶兽镇守着四样邪器,湖泊周围却有十二只兽首,我猜测无间炼狱应是有三只凶兽,每只镇守四样邪物,你们待下去了再好好的寻吧。”
“破云剑我那时如约归还,但是这换寿符却一直留存在我手中,既然你们也要去无间炼狱,就请帮我物归原主吧。多谢了。”
“好。”沈梅回道。
既已了解清楚,沈梅与凌伏以就不再多留,回到了窈冥。
夜里,沈梅与凌伏以对坐,凌伏以提议明日就动身去无间炼狱寻找往生剑的下落。但是沈梅却说,凌伏以现下身子单薄,还是等这两个七曜过了灵相牢固些再去。
凌伏以一想也是,如果到时太虚弱总是给沈梅添麻烦就不好了。
夜里,凌伏以在自己的床上酣睡,现在他成了孩子身,每日的觉倒是睡的很深,很沉。
沈梅夜里掌灯来给凌伏以盖被他蹬掉的被褥,凌伏以似乎在梦中遇见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嘴角甚至都带着笑意。
沈梅站在他旁边静静地看他,久久不愿离去。
歇聊
翌日,凌伏以被窗外晃人的日光给刺的睁开了眼睛。
昨晚睡时忘了拉上帘子,清晨窈冥的太阳正好在凌伏以身上浅浅的铺上一层暖黄。
凌伏以伸直了腰,觉得这一晚睡得极好。
他踩着鞋,几乎是本能的还未打开房门就在一边叫道:“大人,大人——”
他敲了沈梅的房门,里面无人应答,稍一用力推门,凌伏以朝床上看去,被褥折的齐整,猜测到他应该是出去了。
凌伏以无厘头的在室内踱了几步,然后正准备出去看看。谁料,刚一推开院子的门,就和沈梅对上了眼。
沈梅看着凌伏以半睁的眼睛,以及头上翘起的两根毛,柔和的笑了笑。
他伸手在凌伏以的头上粗糙的顺了一下,想把那两根活泼的头发给压下去,谁曾想这头发还真跟凌伏以似的有些不羁,就是不愿意下去。
沈梅轻轻叹出一口气,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揽着明显还未睡醒的凌伏以朝里走。
沈梅将从簋街买来的吃食分装到盘子里,凌伏以洗漱好正皱着小脸打着哈欠对着铜镜梳头。
凌伏以小小的手捏着一个梳子,正面对着铜镜一下一下的从上到下梳。
沈梅走到凌伏以的身后,坐在一个较高的杌子上,接过凌伏以手中的梳子。
“阿以,我来给你梳吧,”沈梅垂眸,看着凌伏以毛茸茸的脑袋说,“如今你是个幼童身,我给你梳个髻。”
“好呀,”凌伏以笑,反正不管怎么样,沈梅梳的肯定是很好看的。
沈梅给他松松的扎了个髻,在半披着的发上给他编了一个长生辫。等到凌伏以将自己的抹额束好,站在铜镜面前细细的打量自己时。沈梅却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思索了片刻,沈梅起身回到自己的房内,从自己平时几乎都不会翻动的妆奁中拿出了一个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