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笛刚才走神了,终于回过神来。马苏里拉说了些什么来着?无所谓了。
她平淡地点点头,看起来分外可靠:“听你的。”
马苏里拉十分高兴,摩拳擦掌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真是太高明了。
等到时候密密尔泉的任务一出,密密尔泉毫无疑问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她尽可以把这局搅得更乱一些,不如就说她十年后将在那里举办相亲大会……这样时间、地点、方式全都有啦!
胡连的话不中听,她好巧不巧,真的听t了进去。如今的她,好像真的有那种大会存在一样高兴。
到时候,密密尔泉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她和芦笛的基地虽然在那附近,但只要小心行事,完全没有被暴露的风险。她可以趁这段时间,在阿斯加德稳步实现她们的计划;到时候密密尔泉的任务一定格外需要人手,她那时假借执行任务之名到密密尔泉,实则把东西带给芦笛,想想就十分便利。
不管马苏里拉做出这个决定最初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反正到了此刻,她已经完全说服了自己,而且显得十分热衷。
芦笛无所谓,或者只是懒得,由她去。她只有一个底线,就是不要影响她们真正的计划就好。
所以当马苏里拉又交给她一缕魂息,叫她借机会散布出去高法依格骇人听闻的相亲大会的消息时,她什么也没说,冲马苏里拉点点头,这种行为在马苏里拉眼中无异于鼓励,她兴奋地就差燃起火来了。
因此芦笛又开始后悔了,很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是必须确认的。
“那些东西……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取?”
马苏里拉一愣,没想到是这个问题,马上重又认真起来,掰着指头数给芦笛听:“今天是第八天,明天要去魂钥重检,没问题的话,再过两天,我应该就去轮值了。那个时候吧。”
“你别忘了正事就好了。”芦笛放心了。
“说起那个,你最近去找了纳西索斯吗?”马苏里拉问。
芦笛摇摇头:“还没。去了两次,都扑了个空。”
马苏里拉看芦笛明显低落下去,安慰道:“没事,下次再去试试。我们有……”她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定下的日子,“至少十年呢。”
“十年……”芦笛有点怔忪,十年对于她们来说,不过是瞬间的光阴,眼前的女巫笑容自信,对于前景非常乐观的样子。但她知道,她们一起度过了漫长而黯淡的等待的时光,说起来,她比她等得还要久得多,付出得也要多得多,她的比她表现出来得要耐心得多。
她顿时觉得自己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奇怪的念头太没道理了。她要学会相信高法依格才是啊。
不仅如此,她还应该更努力一些——纳西索斯那个老头子,下次她再去亚尔夫海姆的时候……她就不信了!
带着冲天的斗志,芦笛一句话没说,突如其来地下线了。
平静的夜空星光璀璨,一片虚无,马苏里拉在原地:“?”
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眼里,芦笛好像是对着她冷笑一声?然后就匆匆收线了,是生气了?她又是哪里惹到她了……
马苏里拉一头雾水,想再接通另一头,不出意外的再没有回音,也就作罢。
其实她还有话想跟芦笛交代,又是出于私心的话,当着面说还有点难以启齿。但现在,这是个好机会吗?
她想了又想,面对繁星闪烁的夜空,还是诚实地面对了自己的内心,从怀里掏出一张榉树皮做成的纸卷,她开始在上面写字。
芦笛,如果找到纳西索斯,请把埃里克的血斧带去给他瞧瞧。高法依格。
她写到下一个字时,上一个字就消失不见了。到最后面前仍是一张空空的树皮纸,旁人瞧不出什么端倪,但那些信息已经完好无损地传递到了密密尔泉附近森林里的某处山洞中的记事板上。
写完这句话,马苏里拉又在原地发了一会呆,纸上是空空的,她的心里也是空空的,有一点轻松,也有一点迷茫。
这注定是一个多梦的夜晚。第二天早上起来,马苏里拉双眼困倦,止不住地打哈欠。
“早,早。”她边打哈欠边跟路过的恩赫里亚们打招呼,她今天人气似乎特别高,每个人都刻意从她身边经过,多看她两眼。她想到“人气”,接着想到她那个八字有了一撇的相亲大会,突然就傻笑起来。
引得旁边路过的人又忍不住频频投来目光。
正想着不着边际的事,马苏里拉脖子后面一紧,突然被人拽着衣领拉到旁边。
“呃——!”她被勒着发出奇怪的声音,因为身材过于高瘦,重心不稳手脚乱舞的样子也十分滑稽。
马苏里拉终于站稳,目光不善地盯着面前的人。
“你没事站在中间做什么?都挡到大家的路了。”站在马苏里拉面前的埃里克,脸上挂着微笑,声音温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了,低头看着她。马苏里拉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了。
埃里克昨晚似乎休息得不错,神采奕奕的样子,看得马苏里拉很是嫉妒,不同于马苏里拉双眼下暗淡的阴影,埃里克的皮肤好像都在发亮。他如今本来就是保持着他二十五岁时的样子,这样一来,显得更加年轻英俊了。
马苏里拉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心里有些不自在。昨晚她做了好多梦,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她把那归结于不小心碰到眷恋井水的缘故。奇怪了,埃里克为什么看上去丝毫没有被困扰的样子?明明他也碰了。难道这就是失去记忆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