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禾,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抱过了。”
程晚慢吞吞地在许南禾耳边说道,每说一个字吐露的温热都会让耳垂轻轻一颤,他的声音微哑,话里带着浅浅的颓然。
拥有过又失去的东西最会戳人心窝,有人自此厌弃连看一眼都觉得晦气,有人苦苦追求穷尽一生都想再次得到。
而程晚正是第二种人,也最会戳许南禾的心窝。在明知许南禾心疼他的情况下,语气淡淡地扔下一地惊雷。
心疼我吗?许南禾。
许南禾拒绝的话随着喉结的滚动咽下,拒绝的手从想要推开的肩膀向上,他摸了摸程晚的头,温柔,带着无尽的安抚,和茶艺室的匆匆一触不同,他在心疼。
许南禾知道程晚所说的拥抱是什么了,是他从小就失去的依赖,从小就失去的亲情,还有一直不曾得到的友情。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缠绵味道的拥抱,是醉酒的人被勾出的最真实的依赖,一如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猫试探性伸出的舔舐。
是试探,也是精心设套。
许南禾轻按着程晚的头皮,细碎的头发一根一根地在指腹划过,带着安抚和温柔。
在程晚醉酒的夜晚许南禾从他讨要的奖励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对于现在的程晚而言,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不会离开的人。
要的不是普通朋友间的相敬如宾,他要的,是安全感,是偏爱。
许南禾拿起手机翻了翻超市购物界面,瓜果蔬菜日用品一应俱全,偏偏没有他要的贴身衣物。
咚咚咚——
浴室里等了一会儿的人已经开始敲门了,许南禾和里面的不着寸缕的人仅有一门之隔。
许南禾眼神游离不定,时而看着桌上敞开的包,时而看看磨砂玻璃后隐隐约约的人形,他沉声道:“我看了,超市没有,要不你……”穿我的。
许南禾闭上眼,一脸纠结,他怎么就忘了让程晚带衣服呢?
秘密……秘密,许南禾有些后悔给程晚惊喜的想法了,现在好了,浴室里的人早把所有的衣服都放进了洗衣机里,就算有烘干也不是马上能穿的。
难道真的要让程晚就穿着自己的衣服,真空着出来?
许南禾光是想想就觉得尴尬,外面的衣服好说,里面的衣服怎么办?
“许南禾,我好冷。”程晚站在门内,用指甲去扣着玻璃,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在浴室内暖风鼓动的掩盖下细不可闻。
他催促着,推动着举棋不定的许南禾。
叩叩——
“只能先将就着穿我的衣服了,内裤……只穿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