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把文件接过去时,往罗裳那边让了让,其实他就是故意要让罗裳看看。
罗裳探头过来,感觉脚底下踩到了一块小小的石头。她身体有些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韩沉伸手扶了她一把,等她走稳了,他又适时松开。
又走了一会儿,罗裳便小声跟韩沉说:“三个都活着,两个人受了伤,另一个没受伤。”
“真的?”韩沉会这么问,不是不信任罗裳,他主要是很惊讶。
“嗯,结果就是这样,知道的信息有限,算得不是很精确。”罗裳又道。
韩沉二话不说,朝罗裳所说的方向指了指:“先去那边找吧,山里地形我其实也挺熟的,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吱声。”
小谢和那位向导都很惊讶,区分局那俩警察却对了下眼神,心想这局里的传言可能不是假的,他们区真的出了个能力不一般的女大夫……
既已确定方向,且无人明确反对,众人便顺着罗裳的指向,在山里拐来绕去的。
等他们到达一处山坳时,已经是午后一点半了。
经过一番跋涉,罗裳的手裳擦伤了好几处,裤子膝盖处摔破了一点。遇到不好走的地方,韩沉就拉着罗裳的手,连拖带拽地把她也顺利带到了目的地。
“人在这儿呢?”
小谢按照罗裳的指示,拨开一大片藤蔓时,其他人和他一样,都被眼前的发现惊到了。
只见三个年轻人东倒西歪地倒在草地上,这里是一处山壁,因为有藤蔓挡着,要是没有拨开藤蔓,他们几个又不出声,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想到藤蔓后竟躺着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伤势最重的,膝盖、胳膊和后脑勺全都往外渗了不少血。因为时间长了,这些血块已经结痂变黑,看起来都挺惨的。
罗裳冷静地观察着情况,随即把她一路上采到的草药丢到一块平整大石上,跟方远说:“找个石头或者木棒把这些药都砸烂,要出很多汁水。”
罗裳说着,把一堆草药丢到大石头上,示意方远带着人干这活,还让他们尽快。
“这些药都管啥的啊?”小谢问道。
“是治外伤的。主要是杀菌消炎止血。”方远跟罗裳时间不短了,对中药方面的了解也在日渐加深。罗裳在路上边走边采药时,他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这时受伤最重的学生可能是听到了动静,忽然醒了。方远已经把砸烂的草药用瓶子装起来,递给了罗裳。
“方远,你再辛若下,把药汁都抹在白裤子那位身上。”罗裳又道。
白裤子就是那个受伤最重的学生,方远答应一声,就拿着那瓶绿色稠状物,要往白裤子身上的伤处抹。
“哎哎,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啥东西啊?看着怪恶心,干嘛往我腿上抹?”那学生虚弱地抗拒着。
小谢当即给他解释:“我们是来解救你的,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找你呢。你们几个没事儿就好,就是不知道你们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没事,死不了。”即使知道这些人本意是来救他,他态度还是热不起来,甚至没有回答小谢的问题。
罗裳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京市来的那位叛逆学生,出名不好管的那一位。
见那学生还要躲,罗裳一只手搭到他腕上,然后道:“你可以不抹,不抹的话,长大以后腿可能会留下一些难看的伤疤,也不排除继发性感染。万一再瘸个腿啥的,这都说不好。”
罗裳这句话特别管用,那名高中生立刻放弃挣扎,仍躺在地上,虽然仍然很不情愿,但总算是同意让方远往他身上抹药了。
“呕!”白衣高中生看到他胳膊上腿上的绿色粘糊浆状物,嫌弃得想原地起跳,早早逃离这里
“别乱动,再动的话,怕方远一不小心把药抹你嘴上。”
白裤子高中生:……
罗裳的话再一次让这高中生老实下来。他只觉得一阵气闷,忍不住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方远又在他头上重重地抹了一把,告诉他:“罗大夫一路走,一路采药,走这么远不累吗?还得给你加工成这样,我们比你容易?”
“你嫌弃什么啊?大家为了救你们几个,连假都不休了,跑这么远,不落你一句好就算了,还这么多事?”
白裤子大概没被这么怼过,一时竟没吱声反驳。
方远说话时,罗裳已把手指放下,又给另外两个昏迷不醒的伤者切了脉,随后问那白裤子:“你们几个都吃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