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惠尴尬地偷瞄了眼妹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好。
郭毅终于看出来,他似乎说错话了……
但已经晚了,话已出口,没办法再收回。
罗裳他爸试图打圆场,提起筷子准备催促家里人赶紧趁热吃。
这时罗裳终于打破了沉默,说:“大姐夫,要不我试试吧。你这是面部中风,扎一针就能有效果,不会有危险的。”
陶大勇:……
如果是让罗裳往他胳膊腿上扎,那他一点意见都没有。可这是脸,说实话,他有点忐忑。
这时罗惠在旁边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在暗示他答应。
陶大勇吸了口气,说:“那,那行吧,你帮我扎一下。”
罗惠放下碗筷,眼巴巴地看着她妹妹从包里拿出一根针来。
那针连针头带针柄加起来比她中指还要长一些,是不是有点长了?
罗惠担心,但她怕打击到了妹妹的信心,不敢说话。
这时罗裳已拿着那根针走到陶大勇面前,跟他说:“我扎针不疼,你放松点,真的不会有危险的。”
“嗯,我信你。”陶大勇嘴上说信,眼中的担心却掩饰不住。
郭毅见罗裳只拿了一根针,心想应该没什么事吧,至于这么怕吗?
就在这时,罗裳手里的针已斜斜刺入陶大勇一侧嘴角。
“这里是地仓穴,我要给你做一次透针,地仓透颊车,治这种病效果不错。”
罗裳嘴里在解释,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那根针沿着陶大勇嘴角向皮肤内平刺进去,顷刻间已进去一截。
什么透针啊?众人都没听懂。他们也不知道颊车在哪里。
只有郭毅领悟到了。他知道颊车在腮边,离嘴角那个叫地仓的还有一段距离呢。
照罗裳这个意思,她这根针是要从嘴角一直扎到腮边才停呗?要不怎么能叫透针呢?
这能行吗?没听说过这种针法。
如他所想,那根针真的从陶大勇的嘴角一路直扎到了同侧腮边的颊车穴。陶大勇只感到腮边一阵酸麻感,那种强烈的感觉差点让他流下眼泪。这多少冲淡了他心里的恐惧。
罗惠:……
所以,这就是她妹妹嘴里说的没有危险?
真的没事吗……
罗裳爸妈连话都不敢说了,针还在大女婿脸上留着,罗裳不仅扎进去那么长,还说要留针二十分钟。
他们也见过大夫给人扎针灸的,但真的没见过扎进去这么长的。
屋子里的罗家人都在担心,陶大勇刚开始也挺怕的,他不怕跟人打架,但真怕一个二把刀的大夫给自己扎针。
可随着时间延长,他感觉到一股热气顺着脸部蔓延,热线沿着脸部颊车往脖子下走,直走到胸腹间。这种气感让他脸部和胸部都倍感舒适。
明明只是一针,他没想到竟会有这么明显的反应
。这么说,罗裳这针应该是有效的吧?
罗裳没多话,隔一会儿捻转下针柄,用的是平补平泻的手法,二十分钟一到,她就把针拔了下来。
“怎么样?”罗家人都围上去,想看陶大勇怎么样了。
只有罗裳本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其实也是有目的的。除了要帮陶大勇治这个病,也是想让罗家人了解下她的实力。
这样她日后离开医院单干时,罗家人的反应也不会过于激烈。
罗家人的思想是比较传统的,始终认为留在医院这样的大单位好。还能借着这个身份找个好婆家。
所以罗裳知道,假如哪天医院把她辞了,罗家人肯定会受到打击,说不定还会找上那个亲戚,求他帮忙找门路呢。
这绝非罗裳所愿,所以她觉得,是时候让罗家人认清她的实力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照照镜子。”陶大勇站起来,搓了搓脸和腮帮子。此时他心里是期待的,因为他有感觉,那根针拔掉后,他脸上的舒适感还在。
他还没拿到镜子,罗惠已经过来了,她惊讶地说:“好像好了啊,你脸动一动我看看。”
郭毅主动给陶大勇拿来一个蓝色塑料包边的圆镜子,让他照镜子做表情。
“咦,好像真的好了。”陶大勇对着镜子呲牙咧嘴挤眼睛,无论做什么动作,看起来都跟平时差不多。
罗裳她妈惊喜地看向小女儿,说:“小裳,你从哪儿学的这个啊?可真是厉害。”
罗裳笑着反问:“这水平还行吧?”
陶大勇放下镜子,由衷地道:“太行了,我去找老大夫扎针,也不一定能达到你这效果。”
罗惠觉得奇怪,她早就感觉妹妹哪里不太一样了,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理由说服了自己,她想,可能罗裳长大了,或者在医院跟别的大夫学到了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是好事。
一家人正高兴着,这时门被人敲响,门外显然有人在哭。
罗裳妈皱了下眉,说:“老赵家小两口又打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