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秦晓飞看她精神恍惚,“你看起来不太好。我哥欺负你了?”
女孩儿呆滞地点点头,又摇了摇。
“到底怎么了?”他着急地问,“秦与怎么你了?”
陶杏忽然就委屈了,“他抽查我背刑法、诉讼法、民法还有劳动法与社会保障法,背错一个字就要抄法条。”
秦晓飞关切地:“抄几遍?”
“二十遍。”
女孩儿哽咽着用手指比了一段距离,“抄了这么厚……”
秦晓飞:“……”
“秦与!!!!”
他弟弟的声音从电话里喷出来,秦与皱着眉把手机拿远了些。
秦晓飞:“你干什么欺负陶杏?人家抄法条抄得手疼成那样,你怎么忍心的?”
秦与说:“哪疼你给她揉揉啊。”
秦晓飞:“……草?”
秦与冠冕堂皇地整了整领带,往椅背上一靠,拿着手机:“她不在我这受委屈,你哪有机会哄?你自己天天抱着冰淇淋吃得欢,不会给人家也买一个?你这样哪辈子能吃到天鹅肉?”
“噢——”他弟弟似乎悟了,“哥,你说的对。”
把电话挂了。
远郊,夜色正浓。
瘦小的女孩缩在床角,路灯微弱的光线照不进屋,她也不点灯,就在一片漆黑里呆坐着,大而空洞的眼睛呆呆凝望着虚空一点。
这是最破落的刘村里,最破的房子。
没有美妙喧嚣的夜生活,没有欢歌笑语,没有饭菜香气。只有五月了仍旧很冷的风,贴着墙根爬上胶带封不严的窗角溜进来,不依不饶地吹着哨子,显得这里更加萧条。
笃笃笃。
来人敲门力度很轻,但还是带得整扇破门都晃了两三晃。
女孩从出神中被唤醒,视线穿透黑暗,落在木门坏掉的锁上。那个锁被暴力拆除,只留下空空的洞,和几枚破钉子。
有光从洞里泄出,她想那应该来自月色。
而不是灰尘。
“海里?睡了吗?”
女声力度轻柔,但藏不住骨子里带出的刚强,于是略显凌厉。
名叫海里的女孩眨眨眼,她记得这个声音。
她犹豫了一会儿:
“……潮警官?”
一周前。
“闺女,从今天起,你就成人啦!”
饭桌上,海大梁端着酒碗快活地大笑,把另一个酒碗塞到女儿手里,“来,咱爷儿俩干一个。”
海里捧着碗,垂着眼不看他,也不说话。
海大梁从来没给她过过生日,她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自己的生日。她只大致清楚,从此,她十八了。
十八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