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后的宗教提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会引发什么反应,他不敢揣测。梅森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拿出了那。
空白的书页翻开第一页,青年咬破手指,用血将第一句话写了上去。
“小妖精皮卡在幽暗之森中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银发青年,他来自某个神秘之地,为了寻找失散的追随者而离开了故乡”
能量不断流失,原本蜿蜒的半透明花藤逐一消失,动物们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梅森的嘴唇一点点变得苍白,直到全无血色。当他眼前发黑几乎看不清东西的时候,青年颤抖着挪开了手,直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忘了自己坐的是能量椅了。他强撑着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会儿,缓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回过神来。
这个世界没有黑雾污染,哪怕是迦南牌永动机都不得不暂时宣告歇菜。在他的记忆中明明还是上午,眼下日色西沉。已近黄昏的光线下,梅森透白的脸显得愈发虚弱。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由桑托提供的特殊防御布料变成了普通的丝绸。【天国】近乎枯竭,怀里的诅咒物们毫无反应。
青年伸手按在胸口处,冰凉的指尖捕捉到缓慢的心跳声。他脸上露出一个轻飘飘的微笑,终于放下了心。
有效!
膝盖上的书页被风呼啦啦吹开,已经干涸的血液犹如红墨水,写下了一段故事开篇。
“小妖精皮卡在幽暗之森中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银发青年,他来自某个神秘之地,为了寻找失散的追随者而离开了故乡。面对皮卡,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他名为迦南,是纳西尔的小徒弟,一位天生的祭司。”
命运
地精皮卡花了大半天时间穿过森林,一口气跑到晚上,才跑到了最近的城镇中。
看到城门口的守卫,它腿肚子直打哆嗦,却不得不悄悄靠了过去。
能够从防卫森严的佣兵据地逃跑,皮卡自然有一手巧妙绝招。它在原地念念有词,跳起古怪的舞蹈。它身上闪过一圈圈波动,随后整个绿皮钻进了泥土里。
普通人对土地下的动静毫无反应,泥土好似一片柔软的海,皮卡憋着一口气,吭哧吭哧地往城镇的方向“游”。
这是它离开前向部落里老祭司学的保命法术。多年来依靠这一招无往不利。不知道为何,今天游得尤为艰难。等魔力用尽它才勉强到了地方,绿皮听了听头顶的动静,悄无声息地蹿了出去。
在一处满布尘土的废弃仓库里,地面突然拱起了一个鼓包,从中跳出一个地精来。等它出来,地面自然恢复了平整。
皮卡从破烂堆里扒出来一套人类衣服,将丑陋的皮肤和脸挡在了帽子下,打扮成个流浪的人类小孩,脏兮兮地往外跑。它跑着跑着,脚步慢慢停了下来,总觉得有点不安。
地精东瞅瞅西瞅瞅,就是不敢开门。但仓库也没其他能够跳出去的地方,窗户也根本够不到。地精踌躇着向门口挪去,隐隐听到了声音。
“魔力波动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嗯,不知道是哪个偷偷摸进来的小东西。”
“等他出来太费劲了,我直接开门吧。”
这样说着,外面突然安静下来。地精下意识后退,面前紧闭的破旧铁门哐当一声被砸飞。身穿铠甲的金发女骑士吹了声口哨,富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被铠甲包裹,举重若轻地放下了手中的盾牌。
“是个小玩意,嗯地精?”
女骑士绕着晕头转向的地精转了一圈,笑嘻嘻地扭头问:“爱卡,你怎么看?”
“前段时间幽暗之森死了一队教会精英。”回应者语气缥缈,带着浓浓睡意。“贵族们也发了疯似的往这里派人哈欠聪明的地精都不会在这时候进城,除非是个傻子。”
“那看来我们遇到了个大傻子了。”
女骑士发出愉快的笑声,沉重的钢铁盾牌反手砸在了地精的脑袋边,与地面碰撞的一声震耳欲聋。皮卡险些以为被砸开的是自己的脑袋,歪戴的帽子早就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嘴巴张得与眼睛一样大。女骑士掏了掏耳朵,无视了它的惨叫:“好了,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叫什么,从哪里来,来做什么,为什么用魔法,全都说一遍吧。”
“不然的话——”
盾甲拖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金发女孩笑容明朗:“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皮卡两腿一紧,空气中弥漫起难闻的尿骚味。它呜呜咽咽,毫不犹豫地按照恐怖圣职者的安排,将事情抖落干净。
地精一点都不傻,万一被知道是自己偷了东西,几分钟后它就要变成一锅地精了!皮卡当下不仅按照梅森的吩咐说了,还可了劲儿地往对方身上推锅。
金发骑士满脸若有所思:“我怎么不知道幽暗之森还有这种人来他给你的东西呢?”
“在这,在这!”
皮卡忙不迭将徽章拿了出来。金质徽章表面光洁如镜,没有任何标记。骑士让了位置:“艾莎娜,你来看看。”
戴着黑色兜帽、身材娇小的少女从她背后走出,伸手接过那枚徽章。指尖摩挲着黄金的表面,娓娓动听的声音涌出,好似曼妙的歌唱。
汇聚而来的魔力元素注入徽章中,少女突然停顿了一下,兜帽下的眼睛染上淡淡疑惑。她没有试图尝试,转而将其重新递给了骑士。
“我没办法查看它的信息。”
“诶?”
“命运说它自有道路,如果可以,我想亲眼看看这枚徽章的主人。莎莉。”
艾莎娜摘下兜帽,露出纤细修长的尖耳。翡翠色眼瞳胜似新叶,精灵用奇妙的语调低喃:“群星没有为我指引该如何寻找他,但我看到了他站在万人之中,天生就是为了站在祭台前被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