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谄媚地汪汪叫了两声,惹得两个人愈发开怀。地精心里却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在营地里装得更加无能平庸,谁都能欺负一脚。
逐渐的,所有人都习惯了欺辱它。在大部队出去围堵那天,看守的佣兵还叫它去端酒。皮卡乖顺地拿了酒来,在两人喝起来时主动说去给他们拿下酒菜,一出营地门就跑得无影无踪。
它记得这些埋伏地的位置,专门躲着走。却不想正好撞上了几个逃命的圣职者。几人与地精目光相对,动作不由一顿。又皆听到背后传来喊打喊杀的追逐声,脑海中顿时升起同一句话:天要亡我。
皮卡转身就跑,却被一剑捅在了心脏上。杀它的圣职者神情冷冽:“这样就不会告密了,走吧。”
追捕者看到地上躺的地精,没在意就过去了,为首的正是佣兵头子。不远处很快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皮卡缓了半天劲儿,地精与巨怪系出同源,它和巨怪一样有两颗心脏。本以为以后会成为巨怪,被部落悉心培养,却不曾想皮卡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白白浪费了诸多资源,才被赶出部落。这两颗心脏平时没带来什么好处,但一颗坏了、另一颗还在顽强跳动。
皮卡听着没声音,踉踉跄跄地想走。可一想到佣兵的那包钱,它脚跟生根一样挪不动。
这该死的地精天性!
皮卡无能狂怒,说服不了自己的本能。一边痛骂自己不要命,一边小心向着战斗处摸了过去。当它到了地方,地面焦黑、树木倒塌,所有人都死绝了。佣兵头子没了半边身子,地精从他伸手翻出钱袋放进怀里,一转头看到圣职者的尸体。
这可是有钱人!它心痒难耐,又凑近摸了上去。
这一摸不要紧,它从对方身上摸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大盒子。上面赫然刻着一行古怪纹路,只一眼就让皮卡心脏狂跳,险些晕过去。
这不是人类文字,也不是地精文字。河水般流淌的纹路优雅轻盈,带有独特的美感。但所有人在看到其的瞬间就会懂得其真实含义。
【世界树之叶】
按常理说,皮卡应该把这玩意儿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地精吞了口口水,脑一抽,啪叽就把盒子揣上了。
伴随着故事的讲述,梅森的心情跌宕起伏、相当精彩。
等地精期期艾艾地讲完,他也没了脾气。
偷什么不好,你偷世界树之叶。故事里讲这只地精盗窃后被抓是不是太轻了?这要被发现,少不得被五花大绑火刑伺候。
你是谁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你一个地精去碰人家教会和贵族争抢的东西?
皮卡也知道自己当时纯属找死,钻进洞穴里心虚地将东西拿出来。世界树在梅森看到那个盒子时再次兴奋起来。在枝叶摇动的沙沙声响中,梅森屏息打开盒子,柔软的锦缎中,静静卧着一枚翠绿的树叶。
它的确不大,窄若细柳,又蕴含无限浩瀚信息。当梅森将其拿起,叶片在他的掌心中化为一。
这看起来平凡无奇。它还没有经历时间洗涤,也没有印下痕迹。后来的人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它是一个危险的污染物。但在千年前,它也曾被圣职者细心护送,去往圣坛之上。
为什么世界树的叶片会流落到【手艺人】手中?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梅森就听到沙沙作响声。他隐约看到广场中央的幼苗舒展枝叶,每片叶子都流光溢彩,仿佛写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字。
教皇说过,一片叶子便是一条命运的脉络。
在黑雾前时代,有一个幸运而又不幸的地精获得了世界树的一小片叶子,在原本的故事里,这片叶子被他藏了一生。直到地精垂垂老矣才被再次发现。但在那时,这片叶子已经记录了它的命运。无法再做更改。
这只地精没有登上成神之路,死后魂灵消散。但在黑雾弥漫后,世界树的叶片却留存下来,化作普通人眼中的一籍,一路流转失散,最终落到了【手艺人】手中。
最后他们借助这,制造了一个新的污染物。
梅森豁然开朗:“故事书中被更改的文字就代表被涂改的命运只要找到那片记录神秘之地历史的叶子,增加一段关于迦南的文字,过去就成立了。”
地精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满脸懵逼:“您说什么?”
“没什么。”
青年将世界树之叶重新收起。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离开这里,如果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进入了世界树之叶记录的历史里,他应该也能找到先前昏迷的教会成员。既然皮卡是故事主角,他跟着对方准没错。
想到这里,梅森操控能量弄了个椅子。皮卡看着他一副准备常驻的样子,眉头直跳:“我偷来的东西真的都给您了!您这是”
“没什么,看你有趣,想多呆一会儿。”
地精:“”
它挤出个难看的笑脸,艰难劝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您在这里实在是太掉价了,不如我带您去最近的城镇?”
梅森不动如山:“无碍,我就想呆在这里。”
皮卡头都要炸了,有异端神信徒在这里,十二正神来还不是眨眼间的事情?它可不想被圣骑士杀死!
但它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对方呢?它只是一只小地精而已。皮卡哀叹一声,最后只得道:“但我是要出去偷呃,挣饭吃的,大人,您这样的人物总不能和我一起出去吧?”
梅森想了想也对,如果【伪装】在这里就好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就看到地精瞠目结舌地盯着自己的脸:“大大大大大人!您的样貌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