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烨容。”
李覃忽地喊了他一声,嗓音阴沉:“想知道,我回头请个教习嬷嬷教导你便是,以后别拿这种事来烦我。”
李烨容撇撇嘴,失望道:“切,堂兄真无趣,说不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
“原来堂兄也有不知道的。”他嘿嘿一笑,在李覃黑脸前一径溜跑出了东堂的大书房。
李覃皱了皱眉,懒得同他计较,随手拿起书案上的简牍,瞧看起来。
却突然觉得这东西索然无味。
他啧了声,扔下文书,起身大步去了阁楼。
晞婵支着头在榻上闲翻书籍,眼前光影黯淡下来,她抬眸便看见了李覃,他正稳步走来赴约,在书案前站定,借着书灯光,看了眼她手上拿的经论。
两人互相沉默了半晌,她先站了起来,走出道:“练字吗?我给你研磨。”
书法静心。李覃走去坐了,侧眸看向研磨的晞婵,稍作思忖,将身子往后移了移,默然盯着她,仿佛能看到天荒地老才满足。
可他的目光是克制的,冷静的,只有火苗燃烧其中,发着微光,细碎不易察觉。
晞婵跪坐在案边的蒲团上,声音轻而慢:“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过往?”
烛火静静地摇曳着,照在少女柔和的面庞上。
他道:“既是过往,何必深究?”
“李覃。”
“有吧。”
她并未抬头,只手上动作停了一停,若无其事地再问:“在我以前,你可曾有过心悦女子?”
这次他没有很快回答。
并不像他雷厉风行的果决性子。
晞婵继续研磨,随他拿了狼毫笔在纸上写,沉静发声:“非要我问一句,你才肯认真答一句吗?”
“不曾。”他答的极为漫不经心,以致于让她觉得是在敷衍。
或者是对她问这些的另一种不满。
她压下心底情绪的翻涌,尽量表现的毫不在意,不再问下去了,只安静又重复地研磨。
然李覃这边,哪管什么不值一提的往事牵扯,只专心下笔,认真写着“惊惊”二字而已。
他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
约莫过了一炷香。在她自觉的这场僵持中,李覃始终姿态散漫,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没反问过她,也没有同她开口讲话。
他显得过于冷静了。
晞婵研好墨,下定决心后,在心里长吁口气,看着男人认真专注的侧脸,待那只飞蛾扑出窗子,她回神道:“你是不是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