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可能都在心中过了遍。
双眸微微眯起,狭长眼尾泛着冷意,沈知季开口:“姜姑娘在跟我们告别,走吧,天冷……”
可是某人显然不这么想,琢磨出那话是什么意思后,直接一阵风般地跑着跟上去。
沈知季话说到一半,就只能看到他一骑绝尘的背影。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他止不住的发出感慨,口气中夹杂着无可奈何。
人已经走了,再跳脚也没用,沈知季原地站了会儿,最后咬着牙跺脚转身往村中去了。
眼中只有马车,阿狗跑得飞快,脚上的棉鞋不防水,早已被积雪浸湿,他仿佛无知无觉,速度丝毫不减。
路程过半,官道上积雪少了些,只是被来往马车倾轧得有些滑。
阿狗摔了两次,身上有些狼狈,额上一片湿濡,也不知是累得还是摔倒时沾染上的雪水。
沈知季架着驴车赶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心中对姜书予怨气更深。
“快上来。”他一鞭子打在驴背上,加快速度到阿狗旁。
阿狗停下脚步,胸前快速起伏,说话时哈出一团白气:“哪来的驴车?”
“借的。”沈知季第一次对他说话带了脾气。
阿狗丝毫不在意,抬脚进了驴车后的车架里。
等他坐稳了,沈知季抬手扬鞭,两人平稳地跟在了马车后面。
阿狗从来都是话少的那一个,沈知季憋了会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忍不住开始上起课来。
“你如今能看出你和我的差距了吗?你付诸全力结果却被我轻松赶上,做事情不能只凭着一腔热血孤勇。”
“古人云,思深方益远,谋定而后动(注1)……”
阿狗安静坐在那听他说,眼睫低垂,汗珠顺着下巴滴落。
“阿鱼可能遇到危险了,先生知道要怎么办吗?”
沈知季脸又黑了几分,顿时甩鞭子都多用几分力气。
阿鱼阿鱼,满脑子都是阿鱼,人家脑子里可未必有你,让你干活,让你涉险,根本就是拿你当仆下用!
他心中愤愤不平,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你怎知是危险?说不定是好事情呢?”
“不,阿鱼很厉害的。”她可以像豹子一样快速杀掉一个人,非常强大。让他跟上肯定是她现在不方便,所以需要他。
阿狗笃定般的口气听得沈知季又是一声长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来,这样也就不会让他认定了姜书予,任她拿捏。
“马车是从姜家出来的,所以若真出事,那也是姜家人自己的安排。”沈知季看着前面马车上的赵字,不放过任何一个教导阿狗的机会。
“他们…不是家人吗?”阿狗迷茫,他没有家人,但是曾见过家人之间舍命相救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