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个侯府最中间,也是最大的一处。
但因陆玠不常在府,院中有些冷清,杨沛云跟在陆怀泉身后,暗自思忖道,舅舅舅母两人心地都这么好,关系是不合吗,怎么还分院子睡。
正想着,已进房中。
两人都在坐在桌前,陆玠位于主位,正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舅母林若浮坐在下方,手捧着诗文在读。
阳光投进屋子里,二人虽已三十有余,却也看得出年轻时精致姣好的五官。
更能看出模样俊美无俦的陆怀泉眉眼来源。
杨沛云跟着进屋,首先便行礼:“沛云见过舅舅舅母。”
礼数周全,恪守尊卑。
陆玠望见她来,露出淡淡的笑:“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拘谨,来,坐到我身边来。”
这话一出,屋中气氛微微凝滞。
杨沛云心中警铃大作,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母子两,若无其事装作没听见陆玠说话,蹭到林若浮身边坐下。
“舅母,昨日那卷南唐诗文残篇我已经抄完了,一会儿回去拿给你。”
说罢又抬头笑眼盈盈问道:“怎么今日舅舅有空来陪舅母用膳了?”
面上带着笑,额角却已经紧张地出了汗。
陆玠见她坐在林若浮身边,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今日我便要离京,走之前同你们一起用个膳。”
说到这,他又眉目温和道:“往后住在侯府,有什么需求便同你舅母说,我不在京城,她会尽心照顾你。”
林若浮一直眉眼淡淡的,提到了她也没反应,仍在垂头看书。
这几日相处,杨沛云自是知道这个舅母面冷心热,闻言笑道:“我也会尽心帮舅母抄书的。”
陆玠同林若浮听了,眉眼都带些笑意。
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陆玠又道:“我看了你的字,着实不行,当年玮玮可是写的一手好行楷,你可不能给你娘丢人啊。”
从在陆玠身旁坐下便一直安静的陆怀泉闻言轻声道:“日后我可教表妹练字。”
他一开口,满屋寂静。
杨沛云茫然地望向陆怀泉,心中惊惧交加,心想着往后与他相处,这担心受怕的日子。
陆玠林若浮二人闻言,皆是看向了陆怀泉。
短暂的沉默后,陆玠收起笑意,皱眉严肃道:“你来教?你有时间?”
全然没有了与杨沛云说话时的和善,此时的陆玠面色发沉,连带着语调也严厉苛责:“别以为坪山的差事顺利解决便万事大吉了,我说过多少遍,戒骄戒躁,别得了圣上青睐便放松了。”
杨沛云有些被吓到,她从来没见到过舅舅这般厉色的模样。
陆怀泉却像是习惯了一般,神色不改道:“圣上及侯府两边的事我会上心,不过是每日早晚各抽一个时辰来教导表妹,这点精力我还是有的。”
没等杨沛云白着脸委婉拒绝,那头陆玠想了想,自己长子风光无两,有他悉心陪着杨沛云,日后也好护着她,为她撑腰。
思及此,陆玠点点头:“那便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