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没你们言语相告,此刻说不定我也家中难安,全当我还你们一个人情。”
严闻一咕噜把话都说了出来,虎子被他三言两语给唬住了,虽然心里不愿意接受严闻的帮助,但是嘴上拒绝的话,却没之前说的那么顺溜了。
这时里头响起开门声,唐氏扶着浣溯溪走了出来,浣溯溪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见到院里的严闻眉头便皱了起来。
严闻看着浣溯溪骤然变了的神情,心中一刺,他垂下眼睫不知为何有些不敢直视浣溯溪。
虎子看了眼浣溯溪,一咬牙说道:“唐大娘,我与严闻一道和姐去镇上,到时候一定带着姐去看大夫,不会让她出事的。”
这时苏氏也端着姜汤从厨房出来,来到浣溯溪面前,说道:“溯溪,来,把姜汤喝了,虎子说的对,让他一块跟着去,虽然虎子年纪小,但多个人多分力,他老子出事,他不上谁上。”
浣溯溪接过姜汤,道了声谢,方才她看见严闻又听见虎子的话,心里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此刻也只好压下心中不快,将姜汤一饮而尽顺着话头说道:“娘,便让我去吧,现下有人看着我,你且放宽心。”
唐氏面色不安,手扶着浣溯溪背上,再三犹豫还是松不了这个口。
浣溯溪心里明白,要是再拖下去,说不定唐氏会说出要跟着一块去,这事的内情她不想让自家娘亲知道,所以她趁着唐氏分神之际,三步并两步奔向门口,喊了一声:“娘,我去去就回。”
说着她便已经步出了门口,唐氏来不及阻拦只得叹了口气喊道:“定要小心啊!”
严闻对着院里的唐氏二人点头致意,便也转身跟上,虎子慢了半拍和苏氏打了个招呼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浣溯溪快步走出一段距离,便受不住缓下步子,严闻见状立时想上前搀扶,浣溯溪余光见他动作,头也不回的喊了句:“虎子,过来扶我一把。”
虎子一听这话,紧跟两步上来,扶住浣溯溪,严闻伸到一半的手顿时尴尬的收了回去。
浣溯溪借着虎子站直身子,扭头看向严闻说道:“方才你现身相帮,我在此谢过你。”
严闻一听浣溯溪这话,心头短时微微一喜,正要说话,就听浣溯溪接着说道:“但此事与你无关,之后便不劳烦你了,我们就此别过。”
转机(二)
严闻的面色一白,这已经是浣溯溪自出事以来第三次拒绝他的帮助了,这一次次礼貌抗拒的话语,就好像夹在雨中的冰雹,打在身上不仅恼人不小心还会因此受伤。
饶是他心中有着些许愧疚之情,这时也被怒火燃烧了大半,严闻看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浣溯溪二人,咬牙紧跟了几步。
“今日无论如何我是跟定你了,你就是打也好骂也好我是绝不会走的,而且我看你的样子,若是有时间花在我身上,倒不如赶紧紧着你手上的事。”
严闻的话绊住了浣溯溪的步伐,虎子更是气的当场恨不得当场撸袖子和严闻干上一架。
浣溯溪冷着脸看着严闻,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以往他们之间都是互不干涉,甚至有些避讳和对方来往,但是这段时间严闻却频频出现在她周围,甚至主动对她示好。
她不明白其中的原由,也不想明白,严闻的事怎样都好,她没那个闲心搭理,但是浣溯溪直视严闻的双眼,知道对方此刻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权衡利弊,浣溯溪按下身侧的虎子,说道:“我现在行动有些受阻。”
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严闻是个聪明人,他立马就明白了浣溯溪话里的意思,同时欣喜又意外对方这么快就松了口。
浣溯溪说完便闭口不言,示意虎子继续往前走,严闻一扭身往另一头跑去,虎子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浣溯溪,嘀咕道:“姐,真的要那家伙帮忙吗?”
浣溯溪低咳了一声,嗓子眼有些发痒,吞咽的时候会感到明显的痛感,她看了眼虎子,开口道:“严家昨日没出海无口厚非,我们口说无凭,他们只信了三分,想视情况而定是正常的应对反应。”
“虽说以我们来看,此举虽无错,但未免有些寒心,可严闻与我们并没有多深的交情,而且这段时间我们之间关系硬要说的话,他应当对我颇有意见才是,所以我爹和柳叔出事不必迁怒与他。”
虎子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话,低头沉默半天,只憋出一句:“反正我是不乐意。”
浣溯溪摸摸他的脑袋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她心里的想法和虎子差不多。
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严闻拉了辆驴车等在那,浣溯溪走近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发现对方衣襟被汗水打湿,气息也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匆匆赶至。
浣溯溪并没有说什么,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径直坐上了驴车,虎子紧跟着坐到了她旁边,双手抱胸,那态度摆明了就是告诉严闻,别指望他赶车。
严闻转过身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声不吭的坐到了前头,驱赶着驴车去往镇上。
浣溯溪强忍着难受坐在后头,驴车的速度虽说比步行快,但是那颠簸之感却并不好受,尤其是她现在身子不适的情况,这感觉变的愈加剧烈。
没多久她便感觉到驴车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她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虎子说道:“你与他说,我不需他顾虑我,若是再不能尽快前行,那我们便弃了早早的步行。”
虎子得令正要传话,那边严闻已经低喝了一声,驴车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他只得悻悻的说了句:“耳朵还挺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