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少锦:“直管让你朋友上京来。华泽离得远我顾不上,进了京没人敢找他麻烦。”
姜闲点点头,换个话题问:“你平日要不要上朝?”
他猜荣少锦身上会挂点闲职领一份俸禄,平日大概就是去官署点个卯,甚至可能点卯都是派仆从帮应付。就不知道荣少锦这么得兴乐帝宠爱,会不会被叫去上朝。
不过,答案还是出乎姜闲意料。
荣少锦:“我身上一个闲职都没有,别说上朝,点卯都不用。不过不用担心,爹娘还是有点家底,我这个开阳侯的食禄虽然算不上多丰厚,但我们家里人头也少,开销不大,你要花钱尽管去找家令拿。对了,一会儿让家令把下面人都叫过来,让你认一认。”
姜闲心下微愣。
先前在城郊那间小庙里,也就是他做那个奇梦的那一晚,曾听见隔壁商队说荣少锦身上有差事。当时荣少锦就在邻屋,姜闲还听到他嗤笑。难道笑的是商队打听错了情报?
荣少锦还在接着说:“昨晚还说今日带你把家里都逛逛……明日吧,今日你还是好好休息。”
姜闲漫应一句:“嗯,都住进来了,自己家不用着急看。”
这一句“自己家”显然很好地取悦了荣少锦。
荣少锦:“对,不着急,慢慢看。你要见着哪里喜欢,想怎么改,都可以。”
姜闲暗暗看他一眼——这话听着又像是对自己不设防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过来——这府里最重要的地方,自然是长公主夫妇住的主院,那里就不是自己能无缘无故随便出入的了。
姜闲思索一下,换个话题:“你平日都做些什么?”
荣少锦:“和朋友们到处玩,哪里有乐子就往哪里钻。昨日你都见过人了,基本上就他们几个。家里教养还不错,就是自身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只想好吃好喝过快活日子。”
姜闲在心中琢磨出这话里的意思——纨绔归纨绔,但家里也管着,只败自己家,不会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但姜闲偶遇过崔七,就知道荣少锦不是那类人。当然,崔七做的事,姜闲很有自知之明地不会去打探。
他目光在荣少锦身上扫过,伸手捏捏荣少锦结实胳膊:“应该不只是天天找乐子吧。”
荣少锦一笑:“在家里当然也会锻炼一下身体。”
说完,突然凑到姜闲耳边,压着声道:“昨晚我问你我有没有进步,你还没答我。”
不过姜闲依旧没答,只给他一个自己意会的眼神,起身说:“我去给我娘写封信,成亲的事她还不知道。”
荣少锦有些可惜,不过也随着他站起,一边领着他走一边问:“要送银子回去吗?或者干脆把她接进京来奉养,反正家里大,住得开。”
姜闲目光微闪,摇头道:“不了,她在那边住得习惯,也有一些友人。来到京城,出门都不方便。”
荣少锦想到姜闲他娘的身份,不由得在心中叹口气:“也是,那多送些银子回去好了,平日除了吃药,也吃些补品养养。家里有什么你看你娘能用得上,一并拿回去。”
姜闲道声谢,随荣少锦走进书房,花清在旁边伺候笔墨。
荣少锦留下陪着,姜闲也没避他,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把信写好。
随后姜闲去泡药浴,荣少锦回隔壁自己的院子练功夫。
刚舞完一套刀法,韩恭走了进来。
荣少锦收起刀,一边喝水一边说:“收到我爹升国公的消息了吧,晚上一同庆祝,明早你再回国子学。”
韩恭四下看看,凑到他身旁低声说:“你先前不是在查含醉仙草的药。今日学里来了个新人,应当就是他。”
荣少锦闻言,敛起笑容问:“谁?”
韩恭:“姜贵,姜家二公子,姜闲的弟弟。”
过往
荣少锦不放心地再问:“找人去看过吗?确定吗?”
韩恭肯定点头:“我今日一见他就觉得和画像很相似,就旷了半日课,去妙香堂寻那个学徒去认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荣少锦不由得皱眉垂眼。
韩恭等过一会儿,见他一直没说话,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找个买迷情药的散客,是为了什么?和婚事有关?”
荣少锦抬眼看他:“没有,是别的牵连。你不用问,该你知道的我会让你知道。”
韩恭看荣少锦神色严肃,连忙应声:“好。”
想了想,又问:“那舅舅和舅母……”
荣少锦:“我自己和他们说,你就不用跟他们提了。”
说完,拍拍韩恭肩膀:“这回辛苦你,干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韩恭笑道:“我帮你又不图啥。”
跟着却话风一转:“不过既然表兄这么说,那我想再求一个表嫂的香囊。”
听他说“表嫂”,荣少锦都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还停在韩恭肩头的手就转而在他肩后用力拍一巴掌:“哪里学来的古怪叫法!叫名字。”
韩恭被拍得“嗷”一声喊,抬手揉那块肉:“我这不是怕你介意嘛。”
荣少锦:“人起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我介意什么。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要香囊?”
韩恭解释:“上回我沾你的光,得了姜闲的见面礼。本来我也只是戴着玩,没想到还真是好用,戴在身上就几乎不会被叮咬,取了就总会喂蚊子。不过这两天感觉药效过得差不多,就想再讨一个。”
他这么一说,荣少锦跟着想想这几天,自己也是时常戴那个香囊,还真是这样。
于是爽快地应下:“一会儿我和姜闲说,他要是还有,就帮你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