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正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朝明程问道:“公主最近怎么样了?”
晏望星闻言正经神色,颇为担忧地看向明程。
“好了不少,”明程轻松些许,笑起来继续说道,“师祖与师尊现今镇守府中,母亲周身所缠的瘴气已然消散。”
“那就好。”
尚正言舒出一口气,又问道:“所以你明日要回一趟皇城?”
明程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几人跟着你一同过去吧?”尚正言想了想继续道,“还需备点薄礼前去探望。”
晏望星闻言猛猛点头,表示自己非常愿意。
这番动作惹得游修时禁不住笑。
他转念一想,忽地问道:“你也去?路师兄应是不允吧?”
尚正听得心头火起,“噌”地一下拍桌而立:“他还敢关人?!”
晏望星眨了眨眼,这次自己主动捂住了耳朵。
他等着尚正言火气平息,神神在在地笑起来。
“那有什么。”
晏望星大言不惭,身体陷在软卧里,伸出右手不甚在意地轻挥:“路沉生现在都听我的。”
他笑得温软,莹白指尖在室内烛光中掠过,随后又倏地顿住。
殿外传来一阵格外沉稳的脚步声。
晏望星耳尖微动,立马从软卧上坐起身,两脚沾地,双腿倒腾得飞快,一溜烟儿往床上跑了。
只在原地留下一阵带有温度的清风。
明程:“……”
游修时:“……”
尚正言目瞪口呆,看着他略显仓惶的背影喊道:“不是说路沉生都听你的吗?你现在跑什么?”
晏望星被他喊得恼羞成怒,生怕方才自己下床的事情露馅,于是在屏风后探出脑袋,压低声音咆哮。
“你懂什么!我只是不想他唠叨我!”
木门应声而开。
他缩回脑袋,脱了鞋袜,一翻身直接滚进床里。
屏风后“乒乒乓乓”地响了好一阵。
路沉生将殿内的房门打开,闻声往床帏处看了一眼。
游修时死命憋笑,低着头忍得身体抽搐。
“三位请出去吧。”
路沉生眉眼平静,此时仍站在门口,偏头看向众人:“连日劳累,不如去寻一处浴池,沐浴后可留在宫中安寝。”
尚正言震惊他此时说话格外客气,便在出门经过路沉生的时候轻哼一声。
“也就是在望星面前装成这般模样。”
殿内重归寂静,摇曳烛光透过床帏,映亮一道略有起伏的身影。
晏望星一寸一寸地往大床里挪,思绪漫游到了边际。
他此刻心跳有些急,便闭着眼睛,张开唇瓣小口呼吸。
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道落锁声。
晏望星身体瑟缩一下,不禁将脸埋进软褥。
脚步声渐近,床帏被撩起的声音轻微,此时的晏望星正缩在被褥里,压根听不见。
只是身侧微微塌陷,应是路沉生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