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瘦子不住往后退,像在场两个男人求饶,涕泪横流。
清秀少年捂住脸的手放下,指向一个方向,“那棵大树旁边有一个坑,他们把尸体埋在那里,我的同学就在那里……”
说完清秀少年踉跄着爬起,好几次要摔倒,到了不远处的树旁,弯下身徒手开始刨,陆俦守在这里,楼彻寒跟着他去查看。
坑里有二十几个人,身上潦草盖了几层薄土,清秀少年不顾脏污和腐臭味刨出一张学生证,手指都是血,颤颤巍巍递给这个冰冷的男人。
楼彻寒拿水冲洗干净,露出黄泥下的一张学生照片,是一个男生,帝都大学,估计是没跟着军方撤离,一路走到这里,被劫杀。
清秀少年又开始落泪,大滴大滴打在地上,不敢发出声音。
“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楼彻寒不会安慰人,语气也死板,清秀少年却停止了哭泣,露出一张沾满泪水和鲜血的脸,双眼红彤彤的,说不出的可怜。
“我,我叫柳白。”
“先起来,”
楼彻寒确定了坑里的人身上有弹孔,转身离开。
柳白的话有一定可信度,络腮胡和小弟们的反应也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末世里人们总会为自己谋划,只要不违背底线,楼彻寒可以当做不知道,何况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柳白从碎发里看到男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勾,慢慢起身。
陆俦解决了剩下的两个小弟,问楼彻寒,视线却看向一瘸一拐走到这边的柳白,“你要带上他?”
楼彻寒点点头,“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陆俦知道楼彻寒没有完全相信少年的说辞,但身上的责任不能忘。
楼彻寒递给柳白一块沾湿的帕子和一瓶水,“擦干净再上车。”
男人走到驾驶室,“潇潇你去后面,照顾一下。”
楼潇潇挑眉,给自家哥哥让座,这句话无异于让她看好了人,啥活儿都扔给她,资本家。
“小可爱,姐姐和你坐,高不高兴?”
行絮点点头,挪到窗子边,“潇潇姐,有新人要来吗?”
“对滴,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在姐姐心里是最可爱的。”
楼潇潇一把薅过少年的头,把人家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小团子见状打了一下楼潇潇的手,有点疼。
“诶,你这小子,占有欲那么强,小心姐给你扔下去。”
后座人在嬉笑打闹,柳白站在车门前,局促地拉了拉衣角。
楼潇潇转眼就看见了柳白,热情招呼他上来,“叫什么名字啊,小弟弟?”
“柳白。”
“哎呦,你这膝盖和手是怎么回事?快上来!”
楼潇潇从后备箱的包里拿出药品,行絮好奇地看了看,和柳白对上视线,柳白黢黑的眼底没什么情绪,空洞幽深,行絮惊了一下,再看时那人脸上已经带着羞涩感激的微笑。
小团子拍拍他的胸口,稚嫩软糯的嗓音响起,“哥哥不要看他,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