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之一向怕这个二哥哥,但也挡不住对他的倾慕,一直都想要来京都见他。
可见到立在门口身形高大的青年,他心中又升起敬畏。
“二哥。”他对着顾蕴光乖巧垂首。
顾蕴光冷淡地瞥看他一眼,并未说什么,下颌微抬,转看二夫人道:“二娘里面请。”
二夫人见他未曾生气,心下微松,脸上堆起笑,缓步跟上前去。
当年二夫人也是京都的人,十年未归,如今回来一次反倒有些近乡情怯。
府中一行人迎接完二夫人,便各自散开。
二夫人与顾蕴光行至正厅。
侍女奉上雀舌清茶,二夫人端起来用盖拂过茶沫,目光看向上方十年未见的顾蕴光。
虽是有画像传入晋中,但终究与本人有所不同,光是身量、体型都与画上不同,比想象中还要健美些,与当年仙逝的长公主如出一辙。
自打公主逝世独留下幼子,后面顾蕴光还不足月便要被送往了京都,她也怜惜他幼小,所以当时是也跟着一起过来过。
将顾蕴光养了几年,而后她才被遣送回晋中。
有过养育之情,两人关系到底有所不同,而且她亦是将顾蕴光当做自己的亲子对待,此时对他满是怜惜。
二夫人呷着茶,关切问道:“这几年你在阒关前过得可好?”
顾蕴光淡淡颔首:“二娘担忧了,这些年还算好。”
一听这话,二夫人想起他体内自幼带的毒,毒一日在体内,他如何能好?
二夫人眼眶一酸,把茶杯放下,忍不住执着帕子拭泪。
身旁的顾晨之见状,忙上前宽慰她:“二娘别哭,二哥哥也不是人人欺辱的。”
这话倒是对了,世人皆知顾蕴光自幼时便睚眦必报,最后还闯祸去了阒关前,这样的人的确无人敢欺负他。
“而且二娘与兄长刚相见便哭啼,难免不吉利。”少年嘴甜,说话十分讨喜。
二夫人料想也是此道理,勉强止住哭意,手中的帕子擦过眼角。
顾蕴光道:“二娘一路舟车劳顿,府上已备好了院子,且让下人扶你前去休息。”
二夫人一边拭泪,一边颔首,然后跟着引路的侍女往一旁行去。
待人走后,顾蕴光冷淡的视线微移,看向一旁垂着头的少年。
他手中的茶盏微重地放下,不怒自威地冷瞥道:“你跑来京都为何?”
顾晨之表情微讷:“父亲让我来的。”
此事他不敢告知二夫人,只敢说是自己想见哥哥姐姐才强行跟上来。
顾蕴光闻言也未有意外,下颌微点,多情的唇微扬却给人一种凉薄意味,眼中似有讥笑:“他这算盘打得倒是足,只是不知怕不怕断子绝孙。”
这样不客气的咒言,也只有他一人敢这样说,顾晨之万不敢说,哪怕是淮南王没有在身边。
顾蕴光也不为难人,随口问道:“他在晋中是作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