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家在上城区当得上名门望族,鹤姓的含金量远超其他姓,有不少人打着攀亲附贵的主意,可惜现在连正主的影儿也没瞧见,有什么心思也要落空。
鹿池在角落里一直充当透明人,从毫无存在感到万众瞩目,依旧镇定自若,从内而外透着沉稳。
“啧。”楚郁看不爽男人装腔作势的模样,直言不讳,“乡巴佬真能装,不过,鹤鸢对他也不怎么样,甚至都没有一同出席。”
话音落下,立刻有人附和:“可不是,这种货色带出来都嫌丢人。”
“鹤鸢其实也挺装的,一丘之貉。”
楚郁突然戛然而止……因为鹿池站起身,椅子被他顶开,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众人察觉气氛不对劲,下意识让出空间看戏。
鹿池端着一杯热茶,面无表情走向聒噪个没停的楚郁,不做停顿地擦着肩而过时,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量,一字一句平静道,“你再提一句她的名字,这杯茶将会泼你身上,哦对了,我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不太懂规矩和涵养,可别因为我发疯沾的一身腥,最后大家都不好收场。”
鹿池比楚郁高,气场全开满是压迫感,震得后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楚郁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不可理喻地瞪着他。
可能鹿池那张妖艳的脸确实摄人心魄,也可能因为茶馆的灯光,楚郁再怒不可遏,最终也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在众多猜疑的目光下,偃旗息鼓地转身离开了。
小插曲一过,大家见没有戏可以看,也就散开来,重新组个小团体喝茶的喝茶,聊八卦的聊八卦……
鹿池淡淡地瞥了一眼坐远的楚郁,收起阴沉沉的神情,状若自然地坐回角落,继续当个安静的透明人。
那人说的也没错,鹿池确实装,表里不一极了。
鹤鸢在,他就是温顺纯良的丈夫,鹤鸢不在,他就是个阴暗批。
就在刚刚那些人讨论到鹤鸢时,鹿池就已经幻想着在茶里下点毒,那种可以毒哑人一小时的药,然后给他们灌进去……还他一个清净的品茶环境。
鹤鸢是他的底线,别人可以诋毁他自己,但不能说一句她的不好。
茶馆这次派对就是庆祝鹤鸢和鹿池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按理说和这些人无关,上流圈子的少爷小姐很会找乐子,什么热闹都爱凑一凑,于是才有这一出。
就在鹿池走神的空档,茶馆的嘈杂声忽然消失。
他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向门口,只见鹤鸢穿着白西装姗姗来迟,全程一句话没说,却夺得所有人的注目礼。
鹿池不再专注于茶水,视线灼热地粘在女人身上。
鹤鸢,鹤家的天之骄女,长得绝色,只是她的美艳,因为不近人情的气质而锐化了,如冰刃自带着寒气,透着见血封喉的锋利,再加上刻意的装束和深刻的五官,给人的整体观感更偏向酷。
短发、西装、白手套……总感觉手上再配一把武器,可以直接s冷血杀手了。
鹤鸢敷衍了周围怀着各种目的来搭讪的人,四处张望了一圈,看到了想见的人,神色柔了一些,不做停留且目标明确地走向角落。
鹿池在鹤鸢出t现的时候,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人,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直到对方朝着自己走来,才慌乱地转开视线,塞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假装自己有事做。
鹤鸢最终站定男人面前,只留了背影隔绝那些意味不明的探究视线。
鹿池低着头盯着鹤鸢的白色短靴发呆,满脑子都是老婆穿白西装又飒又美的样子,一颗心小鹿乱撞地跳着。
“来得有点晚了,会不会无聊?要不……”鹤鸢话说一半,打量他的目光也跟着顿住了。
下一刻,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近乎旖旎地擦过男人唇角……后者迟钝了半拍,猛然抬起头,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瞬间,鹿池的脑袋是空白的,反应过来之后,原本浅淡的唇瓣已经被他无意识地咬出了血色,染上不清不明的靡艳感。
纯情又勾人,能够轻易挑起内心的邪火,让人欲壑难填,却不自知。
鹤鸢的瞳色渐深,一寸一寸扫过男人的眼睛、鼻梁、薄唇、喉结……仿佛对着一盘中意的佳肴,思索着哪个部位下口合适。
实际上,她确实想是尝一下他的滋味,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这里、沾上碎屑了。”鹤鸢不动声色地看向盘子上的甜品,“什么糕点这么好吃?”
鹿池:“是红豆酥糕,你要吃吗?”
“不了,刚下手术台换了衣服赶过来,没什么食欲。”
鹿池沉默了一会儿,小声支吾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如果我不来,也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坐在这儿了。”鹤鸢话题一转,漫不经心问:“没人欺负你吧?如果有,你帮你找回场子。”
“没有的。”鹿池摇头回复,温顺乖巧地挪了位置,示意她入座。
鹤鸢顺势挨着鹿池的座位坐下,散漫道:“还想吃什么可以多点一些,不过我没什么胃口,可能一会儿就要走了。”
“吃不下了,刚刚甜品吃了不少,我和你一起回……”
“堂姐!”
说话的两人停了下来,默契地转向同一个方向,只见一个长相甜美的高挑女生,穿着性感的裙子和细高跟鞋走来,裙摆舞动,脸上笑得明艳动人。
鹿池哂笑了一下,懂事道:“茶水喝多了,我先去一趟厕所,你去叙叙旧吧。”
之后,鹤鸢和刚回国的堂妹聊上了,鹿池站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去洗手池边洗了脸,然而抬起头的时候,旁边的池子水龙头忽然也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