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现在还算早,街道两旁的包子铺已经做起了生意,其他门店还关着门,不热闹但也不冷清,可以看到不少大人骑着车带着小孩穿行而过。
鹿池把车停好之后,去临近的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一瓶豆浆,付了钱很快回到车旁,推着车边吃边走。
一路下来,他注意到人行道上那条窄窄的黄色盲道,上面有很多障碍物,有些区域可能年久失修破得坑坑洼洼,堆积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还有未及时清理干净的垃圾,几辆自行车、小电驴停在线外,半边挡在盲道上,只留了一点出路。
盲道上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鹿池以前不会注意这些,现在见到了真正的盲人,才知道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
鹿池看楼砚平时走路都很小心,对于危险也很警觉,走路时一手拿着盲杖,一手牵着导盲犬,结果还是摔了……
鹿池弯着腰把盲道上的空瓶拾起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将那些超过线的车子挪到线内,把大块的石头踢到角落里……走走停停后,总算到了另一家宠物医院。
宠物医生接过小煤球,直接带去做检查。
鹿池跟在后面问:“它现在可以接种疫苗了吗?之前捡到时太小了,就没打了。”
医生:“多大了?”
鹿池:“现在应该有四、五十天了。”
医生:“可以,一般45天左右就能打第一针了。”
鹿池:“后面两针要间隔多久?”
医生提着小狗去注射区前,认真回答:“都间隔21天,第三针基础疫苗打完之后,隔个七天就可以接种狂犬疫苗。”
鹿池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仔细记下来,默默估算第二针和第三针的接种时间。
“这只混血小边牧很健康,你把它养得挺肥的。”
“边牧?”鹿池噎了一下,疑惑问:“不是土狗吗?”
“不是,这个是边牧,不过也有柯基的血统,算是两者的串串,长大特征会更明显一些。”
“我还以为是普通小土狗,原来是边牧和柯基的混种,怪不得腿那么短。”鹿池看了一眼小煤球屁股,不是很大,看样子只遗传了柯基的小短腿,其他还是边牧的特征。
“腿确实有点短,但挺可爱的。”医生可能觉得好玩,特别温柔地摸了摸狗头。
此刻小狗还没意识到险恶,主动凑过去用圆脑袋蹭蹭,等到被按着打针时,才开始嗷嗷嚎起来。
医生笑着评价:“没哭,是坚强小狗。”
鹿池抱着嗷嗷个不停的小狗,安慰性地轻拍了拍,结果一低头就对上满是委屈的黑豆眼睛。
哭是没哭,但是怨气还是有的,不奖励一下应该会一路嗷回家。
鹿池不怕它闹,就怕它吵。
“有什么它能吃的罐头,先哄哄它再说。”
小狗吃到了美味罐头,很快就忘了刚刚不愉快的打针经历,埋头暴风吸入肉罐头,吃的时候甚至吧唧吧唧嘴。
接下来医生非常专业地推销起狗粮和宠物小零食,鹿池买了一大堆,然后又咨询了大型拉布拉多犬的狗粮,也买了好几包。
医生见他买得多,还送了赠品,并且给了一个很大的手提布包,刚好能装下所有的东西。
走出门后,鹿池提着大包放在车子踏板处,然后打开宠物包招呼小煤球,吃了罐头的小狗摇着尾巴跑过来,自觉主动地钻进去,甚至在鹿池拉上拉链后,轻轻打了个饱嗝。
鹿池隔着透明罩,曲起手指轻弹了一下,心想着就这些东西就花了大几千,也不是心疼,就是眼见自己越来越少的余额,还是会有紧迫感,这样下去真的会穷。
早知道,他不应该那么快辞职,起码在身材还在的时候,把梅姐努力争取来的平面广告给接了再离职。
短时间,他还真找不到另一个适合的工作。
难道,他真的要去t碰鹤鸢给的那张卡吗?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还是不想动用,即便是鹤鸢主动给予的,也不太好。
他希望那一年的婚姻是平等关系,而不是用金钱换来的包养关系。
也许对鹤鸢来说,这点钱不值一提,但对一无所有的鹿池来说,这张卡十分珍重。
鹤鸢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安全的庇护所,一个温馨舒适的家,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不敢欠太多,怕自己会陷下去,更怕她会厌弃。
此刻被鹿池惦记着的白月光前妻,正在手术室做心脏微创手术。
作为主刀医生的鹤鸢拿手术器械的手很稳,更换无菌手套时,白皙的手指骨节修长且有力。
鹤鸢全神贯注做一件事时,眉眼会格外专注,即便带着口罩,依旧透着冷冽严肃感。
递器械的护士助手打着十足的精神配合着,生怕自己哪里出错,而拖累进程。
按理说,鹤鸢主刀,一助、二助医生,器械护士,麻醉医师还有彩超医生都能安心一大半。
别看鹤鸢年轻,却是实打实地厉害,手术成功率高,做事干劲且效率高,可以说她是整个手术团队的主心骨。
这次也很快很顺利结束,但是因为是心脏手术,哪怕完成了,也没人敢松懈,还要等病人从麻醉状态清醒。
鹤鸢连着做了两台手术,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然而精神高度紧绷着,已经很疲惫了。
下班后,她去医院地下车库,把车开出医院直接停在一处停车位上,给鹤翎打了个电话。
“阿翎,你打车来医院,帮我开车回去。”
“发生什么事?”
鹤鸢往椅子上靠了靠,平稳冷静道:“刚下手术台,可能有点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