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也是一惊,行医多年还未曾见过如此病症,他颤抖着手,再次抚上姑娘的手腕,半晌,嗟叹道:“这可是麻风病吶,爹爹也曾见过患麻风病之人,最后,也只拿了几味药,让他勉强多活了些时日。”
林诺听罢,更觉心中惊恐,她抓着老父亲的手,哭泣道:“爹爹,求您救救女儿吧,女儿还不想死。”
云汐不曾见过这般场面,更是被吓得哆嗦,急急忙忙跑出门去,恰好便撞见了刚从外头回来的林岁岁。
“二小姐!”她如同见了救星般迎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林岁岁跟前,苦苦哀求道:“二小姐,您救救我们大小姐吧,她就快不行了呀。”
中计
林岁岁忙活了一整日,刚一进门便见那丫鬟对着自己又是下跪又是哭诉的,不由得一惊,忙把她扶起来,问道:“有话好好说,这是发生何事了?”
云汐一边抹着泪一边直起身来,呜咽着道:“大小姐她今日去了药铺,回来便头疼乏力,手臂上还,还长了许多的小红点。”
小红点?林岁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正要开口却又让她给堵了回去。
“二小姐,虽然大小姐平日总和您拌嘴,可她总归是您的姐姐,您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她难受罢?”
那丫鬟说着说着,不知怎地又要要跪下去,林岁岁便只好先应下声来,妥协道:“你先别急,带我去看看大小姐。”
云汐抹了把泪,急匆匆站起来便把人领着往屋子走去。
林岁岁跟在她身后也暗自思忖,这林诺大抵是今日在药铺之时被那小孩给传染,患了麻风病了。
还未进屋便听得一阵哭声,林岁岁抬脚迈进门去,恰好与屋内的人四目相对。
大小姐已不似平日那般傲气,她靠着桌角瘫倒在地,见了来人也没了吵架的力气,只道:“怎么,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来嘲笑我么?”
眼见对方一步步朝自己逼近,林诺手撑着地往后挪了几步,略带惊恐地看着她,道:“你,你不会是记恨我往日对你说的话,想趁人之危,找我寻仇罢?”
林岁岁俯下身去,道:“你先把脸转到后面去。”
见对方仍是一副半信半疑模样,她有些无奈道:“你若不怕被吓到,便继续看着好了。”
林诺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要给自己治病,虽心底仍觉疑虑,却还是依言背过了身去。
确认她没再往这边瞧后,林岁岁便悄声打开了系统药箱,从中取出药来。
黏糊糊的药膏附着在皮肤上,冰凉感瞬间袭来,对方大抵是被刺激到了,眼见那肩膀猛地一耸,便作势要转过身来。
林岁岁眼疾手快伸手挡住她的视线,“你暂且忍忍,莫要回头,马上便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岁岁贴完最后一片药膏,轻拍了拍她的肩,起身道:“好了。”
林诺一骨碌爬起身来,直奔桌前,将后背扭至镜子跟前,又费劲地转过头去看,在瞅见那一张张灰褐色色药膏紧紧贴在自己白嫩的后背上后,忍不住大叫起来:
“你往我身上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丑死了,快给本小姐拿下去!”
她眼神往手臂处一瞥,更是崩溃:“还有这手上黏糊糊的都是些什么?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定是想趁着我病了,好好嘲弄我一番。”
“我知道了,”她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你定是想叫我毁容,待我变丑了,爹爹便更会疼爱你,是不是?”
待她又哭又叫地闹完,林岁岁平静地指了指她的手臂,淡声道:“看那。”
林诺不明所以地垂头看了眼,惊奇地发现手上的红斑竟已褪去了不少,那股灼人的痛感也近乎消散。
“你,”她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略带些狐疑的看着对方,试探着问道:“真的不是在害我?”
林岁岁莫名觉得好笑:“我为何要害你?就为了争那你所谓的疼爱?”
原书中这原主虽糊涂了些,却也还不至于到敢暗害她的程度,也不知这人戒备心怎就这般重,林岁岁简直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了。
林诺动了动身子,发觉先前那股软绵绵快要瘫倒的感觉也不见了,额头也恢复了正常温度,这次略带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几眼,道歉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张了半天嘴也只道:
“我方才没想到你真是在帮我,多,”她抿了抿唇,半晌才蹦出个‘谢’字来:“多谢你了,不过,这一码归一码,你若是要继承爹爹的药铺,本小姐还是第一个反对的。”
林岁岁轻扯嘴角,没打算和她计较。
“二小姐!”
一阵带着喘气的喊声从外头传来,下一瞬便见春兰急匆匆跑来,停在她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这是?”林岁岁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试图帮她把气给顺了,“有话好好说便是,这么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二小姐,姑爷,姑爷他……”
林岁岁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催促道:“姑爷他怎么了?”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罢?可这恋爱脑好歹是个男主,总不至于下线得比她这个炮灰还早吧?
春兰缓了好半晌才接出下文来:“姑爷他方才出门去了。”
林岁岁:“……”
那丫鬟依旧哭哭啼啼的:“小姐,是春兰不好,没完成您交代的,没看好姑爷。”
这恋爱脑不就出去了一趟,应当也没什么要紧的。林岁岁回想了一番,好像自己的确叮嘱过春兰好好看住他。
林岁岁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无妨,往后不用这么慌慌张张的,”末了她又顺嘴问了一句:“姑爷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