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放在掌心呵护,清潋娇贵的姑娘,她那么怕疼,他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却被眼前这个畜生那样对待。
“我答应过她不打人,不过你应该已经不算是人。”
苗书杰刚要张口反驳,头皮忽然一阵剧痛,是许清屿在拖着他往前走。没有任何支力,仿佛要验证他的头皮到底结不结实。
“你他妈的放开我!”苗书杰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谁啊,有本事让老子起来—”
许清屿当真停下,像是来了兴致,把他松开,“行啊,我让你起来。”
苗书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抬手就对着许清屿的脸要揍,但还未碰到他,左腿膝盖忽地一阵剧痛。原来用来遮雨的黑骨伞不知何时被收了起来裹成一团,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顶,力道又大又狠,甚至听到划破空气的声音。
这一下稳稳落在苗书杰膝盖,站起来不到十秒的人又倒了下去,苗书杰捂着痛得快要失去知觉的膝盖,一张脸已经痛成猪肝色。
许清屿扯唇笑了下,“我刚刚忽然想到一个很贴切的形容词,叫,下雨天痛打落水狗,怎么样,贴切吗?”
见他不说话,许清屿微微蹙眉,似被难住,“看来不太贴切啊,那你想一个,你要是形容得更好,我就放过你,如何?”
他衣服被雨淋得湿透,握着伞居高临下的俯视,雷鸣劈开的黑夜好似都成为他的陪衬,如幽潭深谷的眼半垂,薄削的唇带着清浅弧度。
巷子里仅有一盏昏黄的路灯,他轮廓大半隐于黑暗,噌亮的皮鞋踩实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好似地狱修罗,饶有兴趣的看着猎物垂死挣扎。
许清屿走近,“怎么不说话?没灵感吗?那看来我施加的压力还不够。”
话落,皮鞋踩在他腕骨上,不断的来回碾磨,许清屿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非但没有收力手里的伞换了方向,圆形伞端稳稳落在苗书杰手背,像是要生生刺穿。
“痛吗?”他问。
他笑得很轻,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这才刚开始。”
74、寄月
“刚开始”三个字落进苗书杰耳朵,仿佛是地狱恶魔的呓语。
隔着雨帘,苗书杰奋力睁眼看清许清屿的模样,那张脸很好认,昨天才在微博上看见过,是最近公司同事茶前饭后谈论的对象—
——许清屿。
water总裁,风投金融新晋领头羊,更是云徽的男朋友。
阴狠暴戾,极端进利。
直到此刻,苗书杰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许清屿眼里聚着冬雪俱灭的冷寂,面上却笑得散漫淡然,仿佛只是在碾碎一只蚂蚁。
苗书杰被重新揪着衣领提起来,脸上挨了一耳光,力道之大苗书杰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似还觉得不够,许清屿又接连往他脸上招呼了两拳,生生将苗书杰的牙齿打掉两颗,额头嘴里都是血,根本来不及说话,被扯着头发疯狂让地上掼。
苗书杰一开始还尚有理智想要反抗,渐渐的反抗力气没了,连张嘴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嘴唇发紫,眼睛都开始翻着白,抖抖索索,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许清屿嗤笑,“晕了?”
话落,一声清脆的骨头声。
“啊!!!!!”
痛叫声混着大雨砸落地面,原本神志不清的苗书杰重新睁开眼,捂着脱臼的手,拖着被打断的腿,像一条丧家之犬,在大雨中艰难的匍匐前行。
许清屿手里拿着黑骨伞,从裤兜摸了块薄荷糖拆开,冰凉的薄荷味溢满口腔,牙齿咬合,薄荷糖被嚼碎。
他挑眼,“想跑吗?跑的后果更严重哦。”
此时苗书杰哪还会听这些,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外面求救,不然真的会被他活活打死。
许清屿“啧”了声,“我都提醒过你了,既然你不听,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慢悠悠上前,像享受着困兽临死前的垂死挣扎,皮鞋对着他小腹重重踢了一脚,苗书杰叫了声,许清屿比了个“嘘”的手势。
“再让我听见你发出一点声音,下一次踢的,就不是肚子了。”
苗书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意识的并拢双腿,嘴唇发抖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杀人可是犯法的。”
“我当然知道杀人是犯法的。”许清屿蹲下身来,“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回答得我不满意,或者撒谎,我就把你剩下的牙齿全部打掉。”
他用力捏着他下巴,“我看看,你还有几颗牙。”
“你之前是这么捏她下巴的吗?”
“没没有。”
“没有吗?”许清屿蹙眉,“那是怎么捏的?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又是一声很清脆的声音,苗书杰痛得又叫喊出来,许清屿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看来你不太喜欢遵守游戏规则,既然如此,那——”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苗书杰,薄唇微勾,眉宇间的阴狠暴戾再无任何遮掩,“游戏结束。”
云徽睡得很不安稳,做着杂乱无章的梦,在梦里这些东西却又好似能奇迹的串联起来。
她好似身处一团浓浓的迷雾中,眼前除了弥漫的雾气什么都看不见,四面八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有唱有笑,有说有叫,她独自一人在迷雾中前行,但不管走出多远,都仿佛在原地踏步。
雾气未散,她站在原地,听着那些声音慢慢朝中心聚拢,很嘈杂,她却每句都能听清。
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眼前的迷雾在顷刻间骤然散去,刺眼的光亮让她难以睁眼看清面前的景物,只听见有人朝她走来,头皮传来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