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透过玻璃和他对视,“里面酒的种类太多了,眼花缭乱——有什么推荐吗?”
程知阙挑挑眉,“想喝级别高的还是口感好的?”
付迦宜自然而然选了后者。
不远处有个专门品酒的区域,大理石吧台一尘不染,应该是有人定期进来清扫过。
付迦宜跳上高脚椅,接过他递来的那杯香槟,对着灯光晃了晃酒杯,液体成一个漩涡,像流动的琥珀。
她仰头尝一口,对他说:“其实前几年的时候,我上过进阶品酒课,当时什么都不懂,学过一遍很快就忘了。”
程知阙一语中的:“被逼着去上课的?”
“嗯……我还学过很多别的课程,不计其数,几乎每一节都是硬着头皮上完的。”
后来再长大点,可能付晟华突发善心,让她选自己感兴趣的课去上,这才勉强好受一些。
程知阙扫了眼她杯中快见底的酒液,缓声说:“慢点喝,这酒度数低,但后劲大。”
付迦宜放下酒杯,托腮问他:“你以前喝醉过吗?”
“没。”
“一次都没有过?”
“除了必要场合,我很少碰这东西。”
付迦宜问他原因。
“小时候见过太多次我母亲借酒消愁,觉得没什么意义。”
付迦宜恍然意识到,原来一个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破碎感会有这么致命的吸引力。
像一剂穿肠毒药,影响不容小觑。
不知不觉喝完小半瓶酒,付迦宜明显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头开始发晕,指尖出了薄薄一层汗,很快被蒸发掉。
将她的状态看在眼里,程知阙收了酒,“走吧,送你回去。”
被外面的风一吹,她酒醒不少,但还是晕,借着程知阙的手臂勉强站稳。
这条路很短,走起来却格外漫长,程知阙也不催促,攒足了耐性随她的步调走,时不时将人揽过来,提醒她别走错方向。
付迦宜乖得不行,后半程几乎倚在他身上,柔若无骨。
院子里,有人在用工具打捞水池表面的蚊虫,知道她不想被发现,程知阙直接带她从小门进去。
周遭昏暗,安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刚靠近楼梯口,付迦宜停住脚步,没继续向前。
程知阙回头看她,“怎么了?”
“感觉我们有点像在……”那两个字刻意被压低,听不太真切。
程知阙不用细想便能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故意问:“像在什么?”
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大着胆子说:“……偷情。”
程知阙闷着喉咙轻笑,“这话也是你汉语私教老师教的?”
付迦宜温吞摇头,“我有个朋友叫叶禧,你上次应该见过她。”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