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世子妃怎么说?”
“华然说明日回去看看。”
“母妃应该清楚所谓的惊马是假,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世子妃回去。”
柳如珺没好气地说道:“看来你也没被感情冲昏头脑,知道这是他们的算计。”
齐方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道:“母妃,在您心里儿子是那种感情用事的蠢人?”
柳如珺看着齐方岑的眼睛,道:“你当真对伊清歌断了念想?”
“怎么说儿子曾经也是统领千军的将军,即便如今不良于行,也有男儿的尊严在,又怎会对一个瞧不上自己的女子念念不忘?即便她再倾国倾城,再才华盖世,也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见他不似在撒谎,柳如珺长出一口气,道:“没有最好。岑儿,华然可是我认定的儿媳,你要对她好,听到没?”
“明明她和伊清歌长着同样一张脸,为何母妃对她另眼相待?”齐方岑问出心中疑惑。
“当初华然向我坦白,说出替嫁一事,还说甘愿为你殉葬,我便命人拿了毒酒试探,她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齐方岑眉头微蹙,道:“母妃就因为这个便对她深信不疑?”
“我知道这有赌的嫌疑,那也只能让我接纳她,后来的一段时日,她时常陪伴我左右,排解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让我重新振作起来,那才是我疼爱她的理由。”柳如珺看向齐方岑,道:“你这么问,是对她有所怀疑?”
齐方岑摇摇头,道:“我只是好奇母妃为何对她这般好。”
“将心比心。”柳如珺叹了口气,道:“这孩子明明过得都是苦日子,却事事想着别人,方才还跟我说,她身子骨孱弱,怕是陪不了你一辈子,想让我给你纳个侧妃。”
齐方岑眉头微蹙,道:“她是这么跟母妃说的?”
“是啊,她怕自己走后,没人陪伴你,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提了出来。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我……”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齐方岑沉默了片刻,道:“母妃,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她孝顺父王、母后,我便认她这个世子妃。”
“不是认。”柳如珺恨铁不成钢,起身说道:“方才华然说了,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若想她搬回正房,就需你心里有她,我同意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柳如珺离开的背影,齐方岑的眉头皱紧,伊华然进府不过几个月,竟将王府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连他这个正主的地位都快不保了,若他是敌人,该多么可怕。
“来人。”齐方岑叫了一声。
于海听到召唤,急忙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齐方岑吩咐道:“你去把枭叫来。”
于海一怔,随即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隔日清晨,伊华然懒洋洋地起了身,和平时一样的时辰,并未因今天要回伊府而早起。许是他昨天睡得太晚,一起来就感觉脑袋有些昏沉,伸手摸了摸额头,倒是不发烧。
“主子今日想穿哪身衣服?”菊香出声问道。
伊华然想了想,道:“就那身浅蓝色绣百合的裙子吧。”
“是,奴婢这就去取。”
菊香取来衣服,和翠兰一起帮着穿上,随后又给伊华然梳头、上妆,待头发梳好,菊香又问:“那主子觉得搭配哪套头面合适?”
伊华然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首饰盒,又看了看镜子里的打扮,道:“就那套黄翡头面吧。”
菊香取出首饰,小心地给伊华然戴上,退后一步仔细瞧了瞧,不禁感叹道:“主子,您可真会搭配,奴婢自愧不如。”
“是你嘴巴甜。”伊华然笑了笑,道:“今日便不用上妆了,越素净越好。”
菊香一怔,随即应声道:“奴婢明白。”
“你去找余大夫,问问他有没有提神醒脑的药,我这头昏沉得厉害,提不起神来。”伊华然边说边捏了捏胀痛的眉心。
“是,奴婢这就去。”
伊华然洗漱过后,翠兰便招呼人送来了早膳,他刚拿起筷子,就听外面的丫鬟通禀道:“主子,世子来了。”
伊华然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道:“请世子进来。”
伊华然象征性地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迎了两步,见于海推着齐方岑走了进来,微微福了福身,道:“给世子请安。”
“免礼。”齐方岑看向伊华然,见他脸色苍白,精神倦怠,不禁微微蹙眉,道:“世子妃昨日没睡好?”
伊华然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道:“世子可用过早膳?”
“没有,就在这儿用些吧。”齐方岑说得一个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客气的打算。
伊华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抬头看向翠兰,道:“去厨房再拿些饭菜过来。”
“是。”翠兰转身走了出去,在门口碰上了回来的菊香,随即停住脚步,提醒道:“姐姐,世子在房里,要和主子一起用膳。”
“我知道了,你快去厨房,别忘了拿碗筷。”
“姐姐放心。”
见翠兰快步走了出去,菊香抬脚进了房门,“奴婢见过世子。”
“起身吧。”
菊香将一个荷包递给伊华然,道:“主子,这是余大夫配的草药,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您随身带着便可。”
伊华然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截了胡。齐方岑接过荷包,打开看了看,确实只是些草药,随即说道:“这荷包太丑,与世子妃的身份不符。”
说着,齐方岑解下身上的荷包,将草药塞了进去,又重新递给伊华然,道:“用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