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岑淡淡地开口,道:“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于海听得一怔,随即问道:“主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们还会再来?”
“王府里有母妃拦着,她们见不到人,会想办法让世子妃出去。”
“想什么办法?世子妃现在病着,别说王府,连东厢房的门都不出。主子,您说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海对此十分好奇。
齐方岑沉默片刻,道:“过几日便是禹王生辰。”
“禹王生辰?”于海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便明白了齐方岑的提示,道:“她们是想让世子妃带着二小姐去参加禹王的生辰宴。”
“不算笨。”齐方岑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于海眼中流露出鄙夷之色,道:“这个二小姐的品性真是一言难尽,如此不知廉耻,竟还说是什么观音菩萨身边的童女转世,真是大言不惭!”
想到之前两人相处时的情形,伊清歌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让人神往,又不敢亵渎,没曾想这才多久没见,竟好似变了副模样,爱慕虚荣,争强好胜,自私自利,脑海中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慢慢变得狰狞。看来之前皆是伪装,如今才是真性情。
“去问问世子妃的风寒好些了没。”
于海还在愤愤不平,突然听到齐方岑的话,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是,奴才这就去。”
见于海走到门口,齐方岑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我去吧。”
于海顿住脚步,又走了回来,笑着说道:“主子早就该去了,世子妃病了这么久,您都没去看过,世子妃该多伤心呐。”
“她会伤心?”
虽然这段时日两人没怎么见过面,但齐方岑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伊华然在躲着他,若非他回来得太突然,伊华然没有反应的时间,他都要怀疑他的风寒是故意为之。
“那当然!世子妃对主子可谓是一往情深,即便是在病中,世子妃也在时刻关注主子的动向,主子吃了什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世子妃每日都会派菊香过来问,还叮嘱奴才好生侍候主子。”于海推着他往外走。
经过半个月的修缮,王府许多地方都把台阶换成了斜坡,方便轮椅上下。
表面功夫做得倒是挺周全。齐方岑忍不住在心里想。
东厢房,伊华然将人都支了出去,自己在房中锻炼身体,突然听到菊香通禀,“主子,世子来了。”
伊华然动作一顿,急忙擦了擦额角的汗,以最快的速度躺倒在床上,随即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我还在病中,未免过了病气……”
还不待他说完,房门被推开,齐方岑出现在门口。
菊香急忙走了进来,道:“主子恕罪,奴婢没拦住。”
“不怪你,世子想做什么,你怎能拦得住。”伊华然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齐方岑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可看他满面潮红,不由微微蹙眉,让于海将轮椅推到床边,朝他伸出了手。
伊华然一怔,下意识地往后躲。
“别动!”齐方岑见状开了口,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伊华然回了神,有些紧张地问道:“世子,你这是作甚?”
齐方岑摸了摸伊华然的额头,入手的温度让他皱紧了眉头,道:“去把余明磊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菊香转身走了出去。
见齐方岑收回了手,伊华然长出一口气,将枕头下的簪子放了回去,就差一点他就动手了,完全是本能反应。
齐方岑原以为伊华然是在装病,没曾想竟真的还在病中,看着他那张绝美的脸,心中不免心生怜惜,道:“病了半月有余,怎么还在发烧?”
方才运动量有点大,以至于出了不少汗,体温也升了上来,压根不是发烧。当然,这美妙的误会伊华然求之不得,自然不会说实话,苦笑着说道:“华然身子骨弱,别人得病七日便能好,华然得折腾月余才能痊愈。”
齐方岑见他嘴唇有些干,吩咐道:“于海,去给世子妃倒杯温水来。”
“是,主子。”于海领命,转身去倒水,随后递给齐方岑,还不停地给他使眼色。
齐方岑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犹豫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却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截了胡。
伊华然见他看过来,笑着说道:“谢世子。”
齐方岑再次感受到了伊华然对他的排斥,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即移开了视线。
伊华然确实有些口干,抱着水杯喝了几口,小心留意着齐方岑的表情,总感觉他似乎有些不悦。想想刚才发生的事,伊华然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难道刚才他真的想喂我?”
想到这个可能,伊华然不由一阵恶寒,佯装关切地说道:“世子,华然还在病中,未免过了病气给你,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听着是在为他着想,实则是不想看见他。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齐方岑心里的不悦越发强烈,就当他要开口说话时,菊香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余明磊。
“见过世子、世子妃。”
“免礼吧。”齐方岑淡淡地应了一声。
“许是病情有反复,我有些发烧,所以让你过来瞧瞧。”他压根就没发烧,未免余明磊露馅,只能先开口。
余明磊心领神会,提着药箱走到了床边,这药箱是伊华然派人给他置办的。
看着伊华然脸上的笑,齐方岑觉得有些刺眼,他好似对谁都很亲和,唯独对自己避之不及。
余明磊给伊华然把脉,很快便收回了手,道:“世子妃身子弱,病情总是反复,还需静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