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里头的事倒也不复杂,也是我方才的话说的不够谨慎,难免浣小姐你会有这等误会,其实准确的来说,这羽织阁的东家是现今户部尚书的独女,孙盈巧。”
“虽说这事没摆在明面上,但据说和孙小姐相熟的人,已从孙小姐的口中得到了亲口印证,原本这羽织阁生意做的这般好,这孙小姐又是户部尚书的独女,自然是要惹人猜忌的,但是这孙小姐由于是女儿身,又是独女,不少人不看好这事,所以才没引起太大的风波。”
“不过我本人却很是佩服孙小姐,她一介女儿身居然这般有胆识和魄力,实在是少有。”杨蕊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捂脸。
浣溯溪也是心头一跳,她也未曾想到这羽织阁背后的老板竟是女儿身,她不禁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她也明白了为何杨蕊会对这事如此小心,若是这孙小姐是个男儿身想必便不会如此了,这所谓的不看好大概是觉得,这孙小姐身为女儿身,即使这生意做的再好,大抵也是仰仗着自己的父亲。
或者说的更直白一些,这羽织阁就是户部尚书敛财的手段,只不过是借了自己的女儿打了个幌子。
但其实浣溯溪清楚,即使上诉这些猜想都被打破,这世人也不会太把这事当回事,他们定会认为这羽织阁办的再好,将来也不过是为孙小姐的嫁妆添砖加瓦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想到这后面隐藏的含义,浣溯溪的心中有些不快,而杨蕊显然也能想到这一层,面上也涌起几分惆怅,她摆摆手说道:“不说这些个事了,认识浣小姐我很是高兴,今日便不再叨唠了,下次有缘再会。”
浣溯溪告别了杨蕊,恰好这时候店内的伙计也将改好的衣服送了过来,浣溯溪领着虎子到柜台处付钱,看到金额时她不禁目光沉了沉,虎子更是连连看向她,满脸的不敢相信。
眼看虎子就要问出是不是算错价了这句话,浣溯溪赶忙在那之前将钱给付了。
这京城的物价比别处高,她来之前便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未曾想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预估,领着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浣溯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倒是没注意到几次想和她搭话最后作罢的安。
回到客栈后,浣溯溪喊来了浣颂,她清点了一下他们手头的余钱,又询问了浣颂关于京城的一些事项,时间便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浣颂离开后,浣溯溪仍坐在桌前皱眉思索,原本她来京之前心头也有些紧张和焦虑,但是这半月来的行程拓宽了她的见闻,也让她渐渐的定下心来。
可这羽织阁一行,又让她觉得摸不着前路的方向,这孙小姐有着一个就任户部尚书的父亲尚且这般艰难,她一个海村来的小丫头,当真能做好贩盐这等大事吗?
那可是盐,而且王延锡已经明明白白的告知她,这二皇子一脉是摆在明面上的敌人,那是皇子,她真的能斗得过吗?
自己答应这事是不是答应的太过草率了,浣溯溪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看向窗外,发现外头已经天黑,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自羽织阁回来就一直未曾看见安,当即起身出门。
她敲响了珊瑚的房门等了一会儿无人应答,刚巧小二经过见状搭话道:“客官,这房内的客人自你们今个出去后就未曾回过房。”
珊瑚没回来过,难道是在楼下吗?浣溯溪抬脚下了楼,看见在一楼坐着的浣颂走过去问道:“浣颂,安她们在哪里?”
浣颂起身答道:“下午回来的时候在一楼闲聊,我从小姐那出来后,他们三人觉着没意思便说要出去走走。”
“走走?你怎的未曾一道去?”浣溯溪的语气有些着急,珊瑚和虎子还是两个孩子,安的心性更是单纯,这样三人在这偌大的京城中,会遭遇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么一想浣溯溪便坐不住了。
“我是担心小姐一人在这会有危险,而且安小姐也不愿您一人在这,执意要我留下,不过客栈掌柜的说过最近并未听闻有何异事,应当不会有危险,而且他也让店里的一个伙计跟着去了。”浣颂尽可能的安抚浣溯溪的情绪。
“若当真如此,那我在这客栈之中岂不是更为安全!”浣溯溪不由提高了音量质问道。
浣颂不言,其实与他而言,浣溯溪是他的主子,在他的认知中,浣溯溪的安危才是摆在第一位的,所以他做出这般选择倒也不算错,但面对浣溯溪的质问,他还是应承了下来,开口道:“是属下失职,我这便出门去寻。”
浣溯溪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对着浣颂歉声道:“这事你没错,是我无理取闹了,抱歉,我和你一道出去找。”
浣颂的面色稍缓,应声道:“小姐不必向我道歉,是我思虑不周。”
两人当即便要离开客栈,走了两步,正留神四处的浣颂突然见浣溯溪停下了脚步,由于浣溯溪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能听道浣溯溪极为严肃的嗓音。
“浣颂,你要记得,安在我这的重要性,不亚于我对自己的重视,虽然你是我的人,但是我希望你清楚一点,在你心里,你必须将安的摆在和我一样的位置上。”
说完这话,浣颂看着浣溯溪侧过脸,那张往日里总挂着三分笑意的清秀面容,此刻陡然坚毅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透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浣颂清楚的知道,若是在这没有应下浣溯溪的话,那他们二人定是会为此心生嫌隙,日后他要再想划进浣溯溪的亲信名单中,那定是艰难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