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溯溪知道这事情虎子得消化一段时间,她也没有插嘴,对方的反应她还算满意,虽然震惊是少不了的,但是也没有因此害怕和退缩。
“姐,那你都说那人有可能之前和这些海盗是一伙的,你为什么还说要他帮忙,还说要请他吃饭,不是应该小心提防才对吗?”虎子抬头疑惑的问道。
浣溯溪示意虎子给她递杯水,润了润嗓子后,她说道:“他是不是和海盗一伙的,我也吃不准,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他真的曾和那些人一伙儿,那也就能认出那些人,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若是他得了消息,跑去通风报信,我们也可以跟着他一路找到那些人,无论哪边,这都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了。”
说完这话,浣溯溪摆手示意自己困了,不想再说了,嘱托虎子也早点休息,她便躺下阖上了眼。
虎子应了一声,吹灭了油灯也爬上了另一边的榻上,浣溯溪还能听见他一个人小声的嘀咕声。
浣溯溪眼睛困乏的厉害,脑中却又很是清醒,这让她很不舒服,迷蒙间她又想起那只有自己知道的小人鱼,她双手环臂抱紧自己,有些想念昨夜对方温暖的怀抱。
不知怎的,她想起小人鱼安抚她时演唱的歌声,她回忆着那旋律,试探的跟着小声哼哼了起来,没哼几句那边虎子便搭腔道:“姐,你唱的什么?还挺好听的。”
浣溯溪停下哼唱,勾起嘴角说道:“我偷学的,那人唱的远比我好听数倍。”
“真的?那下次你也带上我呗,我也想听听。”虎子央求道。
浣溯溪斜眼看了眼虎子所在的方向,断然道:“不行。”
发现
“诶!等等,这位客官,这”酒楼的店小二将手中的抹布甩至肩头,对这浣溯溪有些为难的朝她身旁看了一眼。
他眼神所及之处有一人正懒散的打着哈欠,长发打缕的遮住面容,身上的衣衫有不少破损,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脚上的鞋也是能看到此人数根脚趾,穿了还不如不穿。
虎子抹了一把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浣溯溪咳嗽了几声,说道:“小二,这位是与我们一道来的,我知你难处,你帮我们在二楼寻个僻静处便可,我们不是来闹事的。”
小二为难的看着浣溯溪,吃不准对方话里的真假,他们这开门做生意的,又是吃饭的地,就是他不介意难免其他客人不会有怨言。
浣溯溪朝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钱袋塞到小二的手里,小二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利落的收进口袋中,笑道:“那既然这样,还请客官跟我往这边来。”
小二领着浣溯溪三人,从侧边绕开人多的地方上了二楼,现在时辰还早,所以酒楼客人不多,二楼更是空无一人,三人在角落坐下叫了壶茶。
“这都上酒楼了,难不成只能喝口茶,你这感谢之意当真让我叹服。”说话的人双手抱胸,向后靠在椅背上,说话间有些意兴阑珊。
“你这人,吃饭不用花银子啊?你真当我们钱多吗?”虎子没好气的说道。
浣溯溪摆摆手,示意虎子无事,眼神缓缓的扫过一楼大厅,口中说道:“如今时辰还早,我担心阁下吃不下,这才想说缓缓,不过阁下都开口了,那自然是要满足的。”
刚巧,这时候小二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此时店里人不多,浣溯溪三人又实在显眼,他忍不住搭腔道:“这时辰还早,客官怎的这时候便来了?而且我看着几位似是有点眼熟。”
浣溯溪笑笑,应道:“眼熟是自然的,前些时日我卖给贵店的鱼,本想图个方便,没成想却给招来了麻烦,惭愧惭愧。”
浣溯溪对面的人看着她与小二客套,颇有些无聊的扭过脸盯着楼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小二顺着浣溯溪的话很快便想起了那次玉佩的事件,恍然道:“原来是小娘子你啊,我说怎的这般眼熟。”
“事情过去许久,这事可还好?是否还有人上门闹事?”浣溯溪眉头轻蹙,似是真心为之感到抱歉。
“您别说,那老妇之后还上门闹过一阵子,官府的人来了好几趟将人赶走。”说到这,小二四处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道。
“据说,之后官老爷也是觉得闹心,干脆将人直接给关大牢了,那女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牢里那环境,也不知撑不撑的过去,不过说句不中听的,我们倒是总算清净了一阵子。”
这小道消息,这等场所最是灵通,小二也是个会来事的,说话忽高忽低的,听得虎子跟着面色一惊一乍的,看的浣溯溪无声的摇了摇头。
“那可还有别的,比如除那老妇之外的人可曾来着询问过?”浣溯溪顺着话头,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小二摸着下巴想了一阵子说道:“咱们这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出了事后有不少人来打听,大抵都是看热闹的,没什么特别的。”
浣溯溪心里也明白,问小二大概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因为若是海盗的身份这般容易被人识破,官府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正打算中止这话头,小二却突然开口道:“真要说的话,前日有个男人也过来问这事,看着很是面生,这说话的口音也听着着实有些别扭,也不知到底是不是这里人。”
这话引起了浣溯溪的注意,她追问道:“他可曾有说什么?”
“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不过他这人年纪看着也不小了,问起话来却是没完没了,我给他缠了好一阵才脱身,索性这人出手倒是大方,看着应该是个有钱的主。”小二扯着自己脖子上的抹布,一边回想一边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