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计划施展的很顺利,表面上看这时对所有人都有利的选择。
严闻得偿所愿的和她成了夫妻,即便有名无实他也毫不在意。
父母终于不用为她心悦女子而犯愁,所以才火急火燎的为她和严闻办婚礼。
也许等他们成亲,又会被催着诞下子嗣,皆时有了孩子的牵绊,浣溯溪就不会再去向他们眼中大逆不道的荒唐事。
这所有的一切,只需要牺牲一个安,一个孑然一身,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险的安。
诚然这世上少了一个安,对世人毫无影响,可她浣溯溪呢?
对浣溯溪来说,安是什么?
“你们觉得,安对于我来说,是什么?”
周围几人静静的听着浣溯溪的讲述,皆是心神震荡,原来这才是真相。
没有人能回答浣溯溪的问题,他们答不出来,只有一个人不甘心,他依旧想尝试挽回。
“可是溯溪,安,她已经不在了,你又何苦呢?难道你要这般舍弃掉,她以命换回来的自己吗?即便你有怨,你怪我可好,你杀了我,让我来偿命。”严闻几乎恳求的说道。
浣溯溪眼中突的留下一串血泪,叫几人都是慌了神。
她一改方才平静的模样,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为什么不能死?她拿命换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她这是在惩罚我,她要我就这般在悔恨和厌恶中无止境的待在这世上!”
“我一直自诩自己的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我不甘心与实践常人一样,我要有一番不一样的成就,我要用自身的成就改变这不公的世道。”
“可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废物,我怀揣私心,只为自己谋利,我任意妄为,致使父母年老依旧为我操心劳力,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浣溯溪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听着便让人从心底里难受。
几人都连声的否认,可那声音完全被浣溯溪屏蔽,她根本不想听他们在说什么。
严闻前倾的身子再一次被海浪冲回,他感觉胸口堵着一股气,一直保持着力道的腿,开始泛起酸痛之感,是旧伤被牵动。
但他都不在意,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抓住面前的浣溯溪,他的直觉在警告他,他可能要永远失去对方了。
浣溯溪忽的捂住脸狂笑出声,有些癫狂的继续说道:“我许了她富贵安宁,许了她相伴终生,不离不弃,我发过誓待我回来,往后便再不分离。”
“我要她等我,等我回来兑现诺言,可现在我回来了,她却没等到我许下的一切,只等来以命相换,而我却就这般轻易的将她忘却。”
“我浣溯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只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是个负心人,严闻,你当真喜欢这样一个人?”
严闻因为脱力,已然跪在水中,他就这般抬头看着浣溯溪,不住的点头。
浣溯溪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继续道:“不对,你不喜欢我,你只是魔怔了,你只是一直在追一件你得不到的东西,你越是得不到你就越是不甘心,这只是你的执念。”
“不是的,不是的,溯溪,我这一生只喜欢你一人,唯独这一点你要信我。”严闻哀求的辩驳道。
“我信不信你又如何?我这一生都未喜欢过你,哪怕我忘了安,可我依旧对你无感,往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至我生死,严闻,我对你,永远也无可能。”
“不会的,只要给我些时间,我可以办到的,我只需要一些时间,一年,你给我一年就好,不半年,三个月,十天,哪怕一天,溯溪,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严闻跪伏在地上,哀声乞求。
珊瑚三人见状,尽管再不齿严闻的行径,也是不免有些动容。
可浣溯溪突然举起手中的鳞片,将它高举过头顶,那是初遇那晚,卡在她那小破船上的,她将其带回了家小心的珍藏着。
如今看着那鳞片散发的莹莹光泽,浣溯溪喃喃道:“可我不想给,看到你,我就恶心。”
说着,浣溯溪伸手开始脱衣服,她将身上奢华的喜服一股脑脱下,一把扔向严闻,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站在海中。
浣溯溪将鳞片贴在唇边,然后转身开始朝大海深处走去,众人心头一凛,立马朝前赶去,奋力的呼喊着。
浣溯溪却不管不顾,海浪将其他人拦在原地,却像是偏心般对她毫无影响。
“你说你是大海的象征,所以现在大海是在替你迎接我吗?”浣溯溪的心口突然泛点暖意。
紧接着她察觉不对,她摊开手,发觉那暖意是来着手心的鳞片,那鳞片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紧接着那白光散布成七彩的光点缭绕在她的周身,一道庄严的声音在浣溯溪的脑海响起。
其余的几人耳边只能听到狂风和波涛的呼啸声,紧接着浣溯溪那边的异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看着浣溯溪突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被七彩光芒环绕,开始愣愣的出神,随后便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整个人宛若疯魔。
“我姐,我姐不会是受不了刺激,疯了吧!”虎子指着浣溯溪,惊疑不定道。
不怪虎子会这么想,如今的浣溯溪看着实在太吓人了,那一身的白衣,披散的长发,以及面上那触目惊心的两行血泪,无论谁看了都会被吓到。
“我不知道,但就这么放着不管,在正常的人也得疯,我当初说什么都不该离开,应该贴身保护小姐,如果我在绝不会让事情发生到今天这地步。”浣颂懊悔的说道。
远处浣溯溪却突然调转了目光看向三人,嘴巴开合,似是在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