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经过了海盗一事,家里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加上王先生如今回到这边,自己先前向其要的封赏,还有她怀中的这本遗书,她往后再也不必这般遮遮掩掩的做事。
应当挺胸抬头,放开手脚去谋划和实现自己的心中所想,想到这里浣溯溪心头豪气顿生,深吸了口气扭头就往回走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一人在村口徘徊,浣溯溪看了一眼并未在意,等到走近时那人却喊住了她的步伐。
“浣浣小姐。”
浣溯溪心头一跳,大晚上的被人在这前后无人之处喊住着实有些吓人,待她看清来人后,不禁轻佻眉梢,怎么是严闻这货,还有这变扭的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事吗?”浣溯溪今天心情不错,出口的话也没往日那般拒人。
严闻听得出浣溯溪态度的转变,面色也跟着缓和了不少,他开口道:“我就是想和你表达一下歉意,我都听虎子说了,那时候我买醉险些坏了你的事,实在是抱歉。”
浣溯溪看向严闻,见他面色真诚看着并不像是另有所图,那时候若是严闻当真导致事情败露,她想这辈子两人也不会再有来往。
可现在一切顺利,浣溯溪也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人都上门道歉了,她也就不计较了,况且那时候除开严闻醉酒一事,他确实是尽心帮忙了,反倒是自己一直冷眼相待未免有些不尽人情。
“没事,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那次你也算是好心,我这边应当与你说声谢谢。”浣溯溪点点头应道。
严闻闻言顿时抬头看向浣溯溪,面色激动的向前迈了一步,但是随即又尴尬的收了回去。
他的动作被浣溯溪看在眼里,她不免有些奇怪,这严闻近段时间以来,行为举止越来越不像之前那般稳重,频频做出一些异常之举。
“我有一事不明,那日你突然自医馆离开,第二日却在酒楼醉成那般模样,可是遇上了什么事?”
浣溯溪开口询问道,那日原本一直挺正常的严闻,突然跑去买醉,她不免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在不经意间造成的。
严闻看着浣溯溪不说话,就在浣溯溪等的不耐烦之际,他扭过脸说道:“与你无关,是我自己有些事想不明白。”
听到和自己无关,浣溯溪顿时放下心来,她可不想担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于是微微点头致意,便打算离开。
严闻看着浣溯溪的背影伸手想拦,手伸到一半又无力的放下,最后只是默默的目送浣溯溪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浣溯溪能感觉到严闻似乎还有话说,但是她没兴趣听下去了,她不计较酒楼的事,并不代表她和严闻的关系有什么变化,他们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回到家中的浣溯溪,刚巧看见自家父亲和柳准在和河边说话,而虎子则探头探脑的在不出躲着偷听,看样子神情颇有些复杂。
“溯溪回来了,怎么弄到这么晚?吃过饭了吗?”唐氏从院里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浣溯溪,迎出来问道。
“路上走得慢了些,还没吃,简单些吃点就是了。”浣溯溪笑笑,目光又落在虎子的身上。
唐氏见状,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柳叔的腿,之后怕是不能再出海捕鱼,他们家还有些田地倒是不至于毫无收入,可到底还是要想些别的出路,这两天正和你爹商量呢。”
“这事啊瞒是瞒不过去的,虎子这两天天天这般模样,往日里那顽皮的性子都不见了,看着也怪不是滋味的,你得空带他出去玩玩,这事他一个孩子操什么心啊。”
浣溯溪点点头,应道:“娘,你放心,虎子的事交给我,你也劝爹和柳叔别太担心,明日我去镇上找王先生,会有办法解决的。”
“那敢情好,溯溪你是个有主意的,王先生是个好人,你与人好好说。”听到浣溯溪的话,唐氏面上有了几分笑意,挽了挽袖子去给浣溯溪做吃的去了。
送走自家娘亲,浣溯溪看着虎子那苦仇深恨的表情,实在是没眼看下去了,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把揪着虎子就把人给提溜了过来。
“你小子,天天苦着个脸给谁看啊?柳叔腿伤了还得分心担忧你,你能不能给我长点心!”
虎子吃痛护着被敲的脑袋,下意识的想反驳,又耷拉下脑袋说道:“我知道我没用,家里现在这样,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姐不用你说,我都难受死了。”
“柳安裕,你家现在是遇上事了,但是大家伙都在想办法解决,你是柳叔唯一的儿子,这时候柳家就得靠你顶着,你还在这拖后腿。”浣溯溪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柳叔的腿是伤了,但人不是还在吗?不能捕鱼也还有别的活计,你明天随我去趟镇上。”
“我!恩?姐,你有办法?”一听浣溯溪的话,虎子顿时眼睛一亮,期盼的看着浣溯溪说道。
“办法都是人想的,之前我们不是和先生要了赏赐,明日去镇上领赏,别的你到时候老实听着就是了。”浣溯溪说完,推门回了自家的院子。
虎子也愁云顿消,一溜烟回自己的屋子去收拾抄好的书籍,好明日拿去镇上清算。
两人的动静不小,不远处的浣远和柳准都看在眼里,柳准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脚下的泥土笑道:“比起你家溯溪,我家这小子可真是差远了。”
“胡说什么呢,虎子只不过年纪还小,将来也定是个有出息的。”浣远低声呵斥了一声,但是面上还是有着点点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