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溯溪老实的听着,嘴里应着:“娘说的对,要结善缘。”
“你是不是又拿话打发我呢?”唐氏没好气的说道。
“哪能啊~像唐娘子这般了不起的人物,哪是我这等小女子可以随意对付的。”浣溯溪对着唐氏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惹得唐氏顿时没了脾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唐氏伸手将浣溯溪的头发别至耳后,看着浣溯溪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她的女儿无论是样貌品学涵养那都是拔尖的,就是和镇上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姐相较,那也是不落下成,偏生的这性子倔的和牛一般,当真是愁死人了。
浣溯溪一看唐氏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笑了笑,安抚的说道:“娘,你别想太多,我心里都清楚的,将来我定是要走一条非常路的,这村里怕是容不下我,且再等等,到时我定让你们富贵余生。”
“有没有钱的不重要,你这丫头少让我操点心才是真,不然我早晚得被你气死不可。”唐氏摇摇头,将收下的鱼干拿回屋中。
浣溯溪无言,看了看天色,心里惦记着那挂在礁石处的蜜饯,朝里屋喊了一声,人便步出门去了。
一路来到礁石处,远远的浣溯溪就看见了依旧悬挂在远处的油纸包裹,她叹了口气,脚步也紧跟着慢了下来。
泄气的伸手将纸包解了下来,她不由嘀咕道:“果然是我异想天开了吗?”
正落寞间,浣溯溪盯着这油纸包,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微微一挑眉,将纸包拿在手中打量了起来,突然心中一动,这油纸的包法和她昨日看见的有些不同。
想到这里,她急急的拆开油纸,逐一清点里头的蜜饯数量,因为这蜜饯果子价格不便宜,所以昨日浣溯溪买的时候,可是一颗颗看着伙计拿的,里面有多少颗她心里清楚的很。
果不其然这油纸中的蜜饯少了一颗,显然昨天她走后,有人动过这里面的东西。
这地方鲜少有人来,知道这里有蜜饯的除了自己就只有虎子,而且若是普通人看见这东西,既然都打开吃了为何不整包带走,反而又重新包好放回原处。
浣溯溪绕着礁石仔仔细细又搜寻了几遍,并没有看出什么异状,她手指轻点着下巴,复又将蜜饯包好再次放回原处,然后匆匆往家中赶。
回到自家门前,浣溯溪的脚步一顿,调转了方向朝着柳家去了,柳家的院门开着,虎子正在院里无趣的整理渔网,看见浣溯溪顿时面上一喜,把手中的渔网一扔便迎了出来。
“溯溪姐,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带上我!今天光是理这一堆破渔网,可真是没劲。”虎子凑近浣溯溪小声抱怨道。
浣溯溪不接他的话,揪着他的衣领拉倒自己近前,冷声说道:“我问你,昨日我挂在礁石上的蜜饯,你小子有没有偷吃?”
虎子拽着自己的衣领,错愕的看着浣溯溪说道:“姐,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我也不傻,真要是我吃的,你不得第一时间怀疑到我头上?”
浣溯溪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狐疑道:“真的不是你?要是敢骗我,信不信我把你以前那点破事全抖落给你娘,让你小子这屁股好好被呵护一番?”
虎子抓着浣溯溪的手腕,一个劲的摇头:“姐,你信我啊,真不是我吃的!”
浣溯溪冷眼看着虎子半晌,确认对方真不是在说谎后,把手松开拍拍对方的肩头说道:“是我错怪你了,我与你道歉。”
虎子护了护脖子,感慨道:“溯溪姐,你刚刚那样子真够吓人的,比我娘打我的时候还唬人。”
浣溯溪没心思搭理虎子,打发其不情不愿的回去整理渔网后,便回了自己院子,刚巧赶上晚膳,她心里有事吃的心不在焉的,饭后也未久留匆匆回了房。
躺在自己的床上,浣溯溪睁眼毫无睡意,她心里不由反问自己,为何对这事这般执着?人鱼之说毫无依据,说不定只是空穴来风她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难不成真的和传言说的那般,那一晚她被迷了心智,所以才这般念念不忘,又或是这日子太过乏味,这不过是她心里的期盼,盼着能有些超脱之物带她逃离。
不知不觉窗外虫鸣阵阵,浣溯溪一拍床铺翻身而起,她决定趁着夜里再去那礁石处瞧瞧。
一路闷头疾行,小心避着人才回到礁石处,浣溯溪擦了擦面上的汗,见礁石处静悄悄的与白日并无不同。
她找了个可以隐去身形的凹处,礁石有些咯人,浣溯溪也不介意抱臂静静靠坐在里头守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睡意渐渐袭来。
浣溯溪的脑袋轻点着,费劲和睡意做斗争,这时一阵水声响起,起先她没有在意,但是紧接着她回过神来,这是有东西出水的声音,这点她还是分辨的出的。
她屏住呼吸小心的侧过身,探头去看那蜜饯悬挂的地方,入目先是一抹刺目的白,紧接着是少女婀娜的背影,少女半个身子探出海面,长发将人罩住大半,只能隐约看见和长发对比鲜明的皮肤,而对方此时正伸手去够挂着的纸包。
终于逮到了,浣溯溪忍不住咬住下唇以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脚下的礁石湿滑,她一个不留神身形歪了歪,慌忙扶住身旁的岩石稳住身子。
但这一动作也暴露了她的存在,只见那边的少女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身子颤了颤,也不管那解到一半的纸包,立时一缩便躲回水中。
浣溯溪见了心下着急,也顾不上许多,大步向前想拉住少女,但是对方的动作太快,她抓了个空,却下意识反手接住了落下来的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