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疑惑间,突然浣溯溪的声音就像是近在咫尺般清晰了起来。
“虎子,以后你浣叔和唐大娘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盐场事已经处理妥当,日后收入会逐年增长,有先生的照拂应是也不会再出变故。”
“你便让两家老人不要操劳了,多出去走走,清闲些便是了,你多费点心,让他们安稳过余生便是,也算是替我尽孝。”
“另外,你代我传个话,就说不孝女儿叩谢多年养育之恩,今生无法,来世再结草衔环以报之。”
虎子愣愣的听着,一脸惊恐的看着珊瑚二人,却见其余二人也是愣愣的望着浣溯溪出神。
珊瑚猛地捂住嘴巴,她听着浣溯溪向她诉说呈砚书屋未来的安排,以及对方柔声细语的向她表示感谢,在所有人欺瞒时候,只有她还执着着告知真相。
“珊瑚,你做的很好,我很庆幸身边有你,你没有辜负我的嘱托,往后你也不必自责,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而对浣颂的话,却要简短的多,浣溯溪示意浣颂不必在为她效力,他以往的人生太苦,以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别在卷进这世间纷争,只是有空帮她看看双亲和朋友的近况。
最后,浣溯溪的声音悠扬的飘着海上,她抬头看向天,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我愿意承接天道惩戒,只愿她来生,笑容璀璨,路途永无阴霾。”
只要能换回安的一线生机,无论要她囚在这海底,日日承受这锥心刺骨的疼痛多少年,她都愿意。
“珊瑚,老颂,我怎么觉得我姐像是在说临终遗言?你们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们别愣着啊!快上去救人啊!老颂你不是功夫厉害吗?你去啊!”
“轰隆!”巨大的雷声掩盖住了虎子的哭喊声,一时间天空黑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坠下来一般。
不住的有闪电在云层中翻滚,海面上的狂风刮得更烈了,数十米的海浪拔地而起,这般可怖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呆立在当场。
浣溯溪所在的位置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旋涡,而她就站在旋涡的中心,在几人惊恐的目光中,滔天的海浪将她淹没,紧接着他们都被巨力推回到了岸上。
在回过神来时,阳光穿破云层,投射在平静的海面上,折射在还未消散的水汽之上,形成了一道绚烂的彩虹,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忽而“噗”的一声响起,三人回头,只见严闻口吐鲜血一头栽倒在了沙滩上。
自从浣溯溪开始往海中走去,就再也没朝严闻说过一句话,身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投来,就像他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他心中的郁气难以疏解,终是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这天过后,所有人在海上不停歇的找了一个月,却再也没有见过浣溯溪的身影。
严闻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般,每日抱着浣溯溪的嫁衣闭门不出。
浣远和唐采安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们心中后悔不已,唯一的女儿就这么没了,早知如此他们何必这般逼着,现在想想也不是什么多大不了的事。
他们没有离开泽川村,依旧住在那,总觉得有一天浣溯溪会再回来。
而虎子和珊瑚在几年后成了亲,珊瑚成了浣家的养女,将二老当亲生父母一般照料。
王延锡回了京城,却因操劳过度没过几年便去了。
那一天的异样,不少临海村中的人都看见了,各种说法不一,最后留下了一个传说。
那一日海神震怒,欲要惩戒世人,是有一女子为了平息神怒,以身献海,才让大家幸免于难。
于是,后人在海边雕刻了一座神女像,算是纪念那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