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很快给他开好了药,等她离开四院时,已经是四点十分了。
赶上下班和放学的点,路上自行车特别多,放学回家的学生还调皮,骑个自行车能弄出许多花样。罗裳怕跟这些小孩撞上,骑得并不快。
等她赶回山河路诊所时,还剩十
五分钟就到五点了。
看到她回来,崔凤山松了口气,说:“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五点准时来采访你。”
罗裳匆忙拿毛巾擦了擦脸,“别提了,路过两个学校,全都在放学。现在小孩太野了,校门一打开,都像野马脱僵一样往外跑,路上全是人。”
她刚坐下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罗裳记得这人大概半个月前来过。
这个点,她放出去的号都已经看完了,崔凤山只剩三个号,罗裳就问这女孩:“你来是要复诊吗?”
女孩面带迟疑地道:“也不算吧?”
“不复诊,那是有什么问题吗?”罗裳还记得,这个女孩气血比较弱,与先天禀赋有一部分关系。
她正想再问问这女孩到底是什么问题,这时街道办事处的姚姐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
姚姐进来就道:“罗大夫,这两位是青州商报的记者。他们昨天就给街道办事处打过电话,跟我们交代过,今天想来采访你。”
这时旁边那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笑道:“我就不用介绍了,我是第二次来了。我是招商局的王明,罗大夫,今天又来打扰你了。”
“王科长客气了。”不等罗裳吩咐,于航早给这些人拿好了椅子,请他们坐下。
诊室里还有三个患者和他们的家属,另一位就是刚过来的年轻小姑娘。
王科长主动把另外两个男人给罗裳介绍了一下,那位年长些的就是青州商报派过来的记者汪晨。另一个年轻一点的,是汪晨的助手。
听到汪晨这个名字的时候,罗裳心中暗暗惊讶,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人。
她对这个名字不算很熟,但有印象。
现在很多人家都订报纸,罗家也不例外,他们家订了好几份报纸,其中就有青州商报。
罗裳有空时也会翻翻,看看自己感兴趣的社会和时政新闻。她看过几篇作者署名为汪晨的新闻,看得出这个记者是用心在做新闻。
这时汪晨已经伸出手,罗裳站了起来,客气地跟他握了握,“汪记者,没想到采访人是你,我之前看过你写的几篇报道。”
汪晨一怔,应该是没想到他所写的报道居然有人在用心看。
“很荣幸见到罗大夫,几个月前我就听说过你了,罗大夫名气不小,这次招商会有不少外地客商来过你的诊所,从这些人反馈的情况看,罗大夫医术水准相当之高。我很高兴能有机会采访你。”
汪晨来之前做了准备,对罗裳是有所了解的。作为记者,他有些自己独特的途径,所以他还知道罗裳跟警方关联不小。
罗裳笑着请这几个人坐下,然后道:“不知道汪记者想了解些什么,采访这方面我没经验。”
汪晨笑道:“随便问几个问题就好,不会太打扰你。我看还有几位患者在,要不你先忙,我正好看看你是怎么诊断开方的。等你忙完了再问也不迟。”
罗
裳看出来那年轻女孩确实有问题要问,她就点了点头:“行吧,还有四位患者,崔大夫看两个,我看两个吧。”
“崔大夫你认识吧?”
听她这么说,崔凤山先笑了:“我以为来的人是谁呢,早知道是汪哥过来,我就不紧张了。我跟他熟,我俩一个中学,他比我大两届。”
罗裳疑惑地看了看汪晨的脸,一时间还以为崔凤山说错了。看汪晨的脸,他似乎比崔凤山要大上十岁。
这话她不好说出口,汪晨倒是看出来了,他不在意地笑笑:“我长得有点急,别介意,我比小崔大两岁,这是真的。”
罗裳尴尬地笑笑,猜测这人可能是经常在外风吹日晒雨淋地,才糟蹋成这个样子。
随后她招手把那年轻姑娘叫过来,问道:“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小姑娘看了眼旁边的记者,犹豫片刻,想着来一趟挺麻烦的,这次要是不说,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呢,这才道:“罗大夫,半个月前我来过,当时你说我气血不足,给我开了药。”
罗裳点头:“有印象,现在怎么样?”
女孩不好意思地道:“我拿了一周的药,吃完药后我觉得身上舒服了,还有劲。”
“我想着老吃药也不好,就怕一停药身体又弱了。我就开始锻炼,每天早上去晨跑一千米,跳绳两百个,仰卧起坐每天四十个。”
罗裳:……
听到这里,她已经意识到这姑娘出了什么问题了。
“你锻炼后是不是觉得很累?”罗裳问道。
年轻姑娘连连点头:“对,最近两天我觉得特别累,好像又回到没吃药之前的状态了。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锻炼都没用。”
崔凤山听到这里,抿唇笑了下,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