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着和离尸体不远处的编织袋判断,是一个流浪乞丐。
“我总觉得有些面熟。”
“面熟?”
老刑警赵文吉起身拍了拍头顶的雪花,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骂了一声“妈的”。
“确实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了。”刘浩摇摇头。
“你之前在你们镇派出所当片儿警的时候,牛鬼神蛇都打交道,说不定这个乞丐你还真见过。不过,就我从警过年的经验判断,这是昨晚冻死的,这么大的雪,你看他身上穿的那几件衣服,根本挡不住寒。”
“那他为什么脱了裤子?还是这么一个姿势?”
“鬼知道,算了,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吧。”赵文吉无所谓的摇摇头:“走,吃碗面,大清早的,还空肚子呢。”
刘浩跟着赵文吉出了狭窄的巷子,钻进不远处开着的牛肉面馆。
正宗的牛肉面有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特点。早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当早餐,已经是这个西北边城的一大特色。
赵文吉用筷子挑起劲道的面条,快速吞进嘴里。
“你吃啊,别想了。”
赵文吉催促着愣神的刘浩。
刘浩翻搅着眼前的面,道:“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哎呀,赶紧吃吧,面都坨了,冻死一个乞丐,又不是没有过的事儿,就不要多想了,赶紧,趁热吃。”
刘浩甩出杂念,低头呼噜噜的开始吃面。
“对了,我问你。你调到刑侦队的事情,还没给你爸说?”
“怎么说?说了铁定又要踢我,尤其是我妈,非得全村追着我打。”
“你爸也真是的,我们这破地方有什么大案子,电视剧看多了吧,总觉得刑警天天枪战,有危险。”
“算了算了,别说了,一说我就头大,我妈现在天天催婚,更离谱的是,前几天还想着让我姐嫁给我,无语的很。”刘浩一脸的不爽,抱怨道。
赵文吉咬断面条,嚼了几下赶紧咽了下去,道:“你不是独生子吗?”
“江岩。”
“噢,她啊还真是挺苦命的。”
刘浩低头没有搭话。
赵文吉是县里的老刑警,从警快四十年,这些年,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案件不计其数,唯独江岩身上的事情,让他唏嘘。但这个社会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何况在一个偏远的县城。
两人吃完面,开车回了队里。
“给。”
“你先简单说说,你这报告每次都搞得很复杂,我看得头晕。”
“一包烟。”
“我说老程,过分了啊,一包烟就一包烟。”
赵文吉笑骂着从夹在腋下的黑色皮包抽出一包利群,扔给了法医程新民。
程新民将烟装进兜里:“还是骗来的烟抽着香。”
“这么多年,你骗我烟少了?”
“你也没少骗我酒。”
两人相识多年,交情颇深。
程新民拿起尸检报告,道:“简单来说,死者是冻死的,凌晨三四点,那个点应该正是暴雪。”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