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胤看见晏憬露出了仓皇的神色,他像是一瞬间收回了他的狂悖。
晏憬看着自己手上的碎片,血水淅淅沥沥地从皇帝的小臂上落下,落在二人之间。
“皇、皇爷……”
朱云胤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自己被割伤的手臂。他几乎立刻拿走了晏憬手中碎片扔开,安抚道:“没事,是朕自己划伤的,与你无关,没事,没事……”
“我……我去叫医官。”
晏憬爬起身就向殿外去,大门一开,康震瞧见他的模样,立刻像玉宣池内跑去,朱云胤在后面跟出来。
康震看到皇帝全须全尾的模样,那颗揣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下来。
朱云胤背着手在身后,沉声道:“不用慌张,叫医官来处理外伤即可,带世子先去修整。”
康震垂下头称是,内侍涌入将玉宣殿内的东西复归原位,秦度山捡了地上的一件大氅,披到晏憬身上,峤竹吩咐了人用炭盆熏干晏憬的发。
身旁的沙发微微凹陷,肖檐序下意识往另一边挪了挪。
“听肖叔说,你今年21岁了。”
“不是。”肖檐序一字一顿。
“那你几岁?”
“猜。”
魏复霖又是一笑,肖檐序简直受不了这样的笑,明明他拒绝交谈的态度那么明显,对方却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像是多么宽容和煦一样。
肖檐序彻底把头转到一边,如果立马起身走人,爷爷回头一定又要找他,他看了眼手表,决定忍受五分钟。
“其实年龄并不要紧,权力、利益,容貌、性格才是应当考量的。”
他说话总是低而轻的,不听话的内容,挺有云淡风轻的气势,瞧瞧内容,却稀碎一片,只剩内里的油腔滑调。
肖檐序又看了眼手表,两分钟了。
魏复霖晃着杯中红酒,碰过肖檐序的蓝宝石碎钻袖扣:“看你坐不牢,不如喝了我这杯吧,喝了的话……”
他特意停顿,戏谑道:“就放你自己去玩。”
肖檐序:“……”
天,又来了。
肖檐序抬手招来侍应生,拿过一杯,干脆地饮尽,明亮的双眼第一次落在对方的脸上,直白道:“我不用别人喝过的,尤其是陌生人,你认识我爷爷,就去跟他讲话,别和我说。”
魏复霖交迭地双腿放下:“你可能误会了。”
肖檐序转头就走的步子一顿。
“我同你耐心说话,不是给你选择的机会。”
没想到是这种不像个人会说出口的话,肖檐序半秒都不再停,离开了这处觥筹交错、荒诞不经的宴会。
穿过两道走廊,转角时视野中出现一块身着定制礼服的胸膛,他差点撞上,那人反应迅速退一步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