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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化蝶永生（第1页）

陈府内，焦急等待着的方枕与林尽看着满身狼狈而归的宁瑄和她的手下，赶忙上前问发生了何事。

宁瑄摘下面上围着的黑色面罩，深吸一口气道：“李至像是早就料到我们要去杜府，府内和周边早早安排了人手来守着我们，要不是……要不是顾大人在，我们没法逃出来。”

方枕皱眉问：“顾珩回来了？现下他那边状况如何？”

宁瑄一言不发，只是摇了摇头，不是不知情，而是那边状况怕是不好。

这时，门外云澜一脸严肃进来，看着放在前厅地上的杜威尸身，从包袱中拿出一套仵作刀具和围帘手套，对着其他人道：“时间紧急，草民要在这里验尸，场面过于血腥，还请几位大人先回避片刻。”

其余几人点了点头退出厅外候在回廊里。

夏日多雨，本就乌云遮月，今夜不是什么好天气，突然间的雷声阵阵，不一会儿豆大雨滴倾盆而下。

“这么半天李至没带人追到陈府，看来云衔兄拦人是成功了。”林尽抬眼看着密麻雨滴，缓声道。

其余几人都知，仅凭顾珩和他的那几个手下，能将李至的人引走实非易事。

这时，忽然听见墙角一人飞身而入，黑夜雨幕中只能看清是一道男人的身形。

宁瑄双手拽紧袖中藏得匕首，穆远将方枕和林尽紧紧护在身后。

待那人走进，宁瑄瞳孔微缩，还是林尽先开了口：“云衔兄！”

方枕只是道：“回来就好。”

顾珩全身被雨水打湿，身上水滴淅淅沥沥滴在地板上，其中掺杂着些鲜红的颜色。

宁瑄张了张嘴，缓声道：“你身上有伤。”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顾珩避而不答，面容苍白，像是强撑起精神道：“我安排的人只能将他们引开一个时辰，李至那般头脑，最后总会查到这里，我们必须要快些查验。”

说完看了看前厅紧闭住的房门，不知云澜什么时候能成功验完尸身。

这时，刚刚沉默的宁瑄再次开口道：“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她不是不想让顾珩死，只是这人凭什么要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甚至送上性命？她宁瑄不想欠顾珩任何东西，也不想让顾珩死在除自己之外其他人手上。

顾珩至此没有辩驳，许是身上伤口太深，沉默着跟着宁瑄走了。

左厢房内，宁瑄吩咐人为顾珩送来热水与换洗衣裳，随后看了看手上的金疮药，放在桌上，对着坐着的顾珩道：“你先换洗我去找一个小厮过来给你上药。”

顾珩摇头道：“我自己来就好，温姑娘去前厅忙吧。”

宁瑄现下是温昭，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自然不能轻易接触外男，既然顾珩坚持她自然不能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退出屋内。

还未走回前厅就听见云澜破门而出，和几声匆忙的脚步声。

宁瑄赶过去一看，云澜正扶着柱子在干呕，一只手指着屋内说不出任何话。

方枕为他倒了一杯水，见他漱了漱口才问：“云公子，杜威死因是否已经查清楚？”

云澜站起身，一张脸灰白，嘴唇动了动，而后抬眼道：“我从未见过这般死法，几位……我一句话说不清楚，几位要是真的想知道，要是心中能承受，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宁瑄知道这般在门口干耗着不是办法，率先推门而入。

内里杜威还是在原处躺着，只是胸口及以下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白布。

宁瑄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块帕子，紧紧将口鼻捂住，拽住白布一角，旋即将白布掀起。

杜威被打开的胸腔内，如树枝一般，密密麻麻粘上许多黑色虫茧，有些虫茧中隐约可见里面的飞虫在蠕动。

这场景十分震撼，宁瑄忍不住退了一步，刚进来的方枕和林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紧紧捂住口鼻，最终三人还是忍不住冲出门外如云澜一般干呕。

宁瑄头脑还算清醒，她毕竟是敢徒手摸腐尸的人，很快平静下来。

她问道：“杜威是死于这些虫子？”

云澜倚靠着柱子点了点头，道：“那些虫子将他的五脏六腑当做养分全部吸收走了，这过程很慢，等到最后这些虫子破壳而出，从他鼻腔和口中飞出，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宁瑄攥紧手，是谁杀人还要这般费尽心力？

这时，左厢房被打开，顾珩换上了一身新衣裳走了出来，缓缓道：“前朝国教普罗教主张永生，倡导人在经过一定身体磨难后能够超脱世俗，化蝶飞往九重天，这些虫子，或许就是普罗教培育出来的，而杜威就是信了这种永生说法。”

宁瑄听完垂眸，心中嘲道顾珩知道这么多怕是与他姜朝皇子身份脱不了干系。

方枕顺着顾珩的话问道：“扬州圣教是普罗教余孽我们在京城时就已经猜到，但是这扬州官员虽大部分与圣教关系不俗，他们为什么还会对杜威下手？”

宁瑄听到这话，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一亮，直言道：“女子——就是女子，杜威醉中楼收罗那么多女子，还各个玷污，普罗教在江南本来就越来越难找到活祭对象，杜威这样做，就好比在公然打他们的脸。”

顾珩听完，沉思片刻，转眼对着云澜道：“云公子可否将杜威尸身缝合好，我们需即刻送回去。”

云澜点了点头，一脸视死如归模样进了屋内。

顾珩转眼对着其余三人道：“我和云公子在扬州城周边村庄调查时，发现那边百姓各个行动表情木讷，极度排斥陌生面孔，有好几家人家屋子是空的，云澜说这些都是反对圣教被全家投入扬州狱的，

后来几个黑衣人在村子里分发叫圣水的东西，我无意中听见他们言语中提到杜威……圣功已成字样，当时方大人传信给我说了杜威死讯，我猜想，这杜威的死怕是就与这圣功有关，恰好云澜是仵作，在来不及传信的情况下，我和云澜决定先到杜府验尸，”

说完看乐宁瑄一眼，道：“结果就恰好碰见了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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