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敬祯识趣闭上嘴。
替他揉了片刻后心,咳嗽声终于止住,书生的额角抵着沈嘉禾肩头,人已然昏睡。
沈嘉禾垂目盯住这张脸看了半晌,手掌抚上这张真实万分的脸,她的心跳忽地加快几分,随即她收住思绪,解下披风将人严严实实裹住,这就是她的祝云意!
小心将人扶着躺下,沈嘉禾这才起身过去从黑衣人尸体上拿回佩剑。
她一脚将地上的尸体踢翻过来,面罩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沈嘉禾半蹲下搜了搜,和预想的一样,什么东西都没有。
现下先带祝云意下山要紧,沈嘉禾刚要起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长剑再次出鞘,她的手腕翻转,寒光乍现,三两下去掉黑衣人身上的夜行衣,她又狠踢了一脚。
尸体面朝下被翻过来。
昏暗月色下,她清晰看到尸体背后被刺上的数字——三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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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一过,密林之下几乎已伸手不见五指,不同于悬崖处山风习习,林中连一丝风都没有,静谧异常。
几个人影在林中穿梭,寂静林中,偶尔能听到细微虫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如影随形。
徐成安走在最前面,持刀一下又一下砍掉前面碍事的草木荆棘。
他是听到打斗声寻去的,去了才知根本不见祝云意,是护着祝云意的士兵于怀,他以一敌二,浑身上下全是伤。
徐成安上去救人,才与那二人过了三招,严冬也找来了。
此时,严冬扶着受伤不轻的于怀,按着于怀的说法朝燕山西边找去。
当时他们一路被人追杀,进了林子后靠着天然屏障躲避了片刻,于怀便主动提出将杀手们引开,没想到杀手们也分开搜寻了。
“嘘!”徐成安倏地收住步子,用来扫除障碍的佩刀已悄然收回,他拧眉紧握住刀柄。
前面来人了!
东烟也摸上了腰间佩剑。
徐成安深吸了口气正打算先下手为强,忽听前面传来将军的声音:“成安?”
徐成安握着刀柄的手蓦地一颤,他忙收起来:“将军?”说话间,他快步朝前跑去,昏暗光线下,隐约看见将军背上背了个人。
“祝云意怎么了?”徐成安的脸色一变。
沈嘉禾微喘道:“受了伤,现下昏过去了。”
东烟一听自家公子受伤昏迷,急着就要跑过去,奈何身上还挂了个半死不活的于怀,他费力将人拖过去,正好见徐成安十分自然地把沈将军背上的人接过去放到了自己背上。
“我来背!”东烟大声道。
“没事。”徐成安道,“你且扶着于怀兄弟。”
东烟:“……”并不很想扶啊!
“你一身铠甲容易硌疼公子!”
徐成安嗤声道:“祝云意又不是块豆腐,你怎么那么操心?再说,你没瞧见将军都用她的披风把祝云意裹得像只粽子了,硌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