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安心头一跳,心里骂娘,连刀刃都推出了半寸。
东烟悄然攀上后腰的剑,有点怕真的和徐成安在这里打起来。
好在车帘落下了,很快,从里头传出沈嘉禾的声音:“那便先送陆大人回府吧。”
东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和顺地冲徐成安笑了笑。
徐成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握着马缰心情十分不美妙,旁人不知,他心里清楚得很,将军不是真的要送陆狗回府,她不过是改变了路径顺便去乌雀巷。反正去考场也见不到祝云意,这是想着去看看祝云意住的地方了。
两辆马车在宫门口调转了方向,一前一后朝玄武大街的方向驶去。
车帘轻晃摇曳,斑驳日光斜照着沈嘉禾的侧脸,陆敬祯低垂眼睑,顺着沈嘉禾的手看向被她轻轻打磨在掌心的随型碧玉。
她的佩剑本就安静躺在车内软垫上,碧玉油润的手感令沈嘉禾觉得很舒服,但她很快意识到陆敬祯在看这块玉,她几乎本能将手掌合下盖住碧玉。
祝云意同她的关系不该让郢京的人知道,尤其是陆敬祯。
“陆大人有何看法?”沈嘉禾看向面前之人,不悦嘲讽,“我洗耳恭听。”
陆敬祯的手指悄然摩着怀里的荷包,略调整着呼吸开口:“契丹人想必也知道将军回京述职的事,将军既有心收复失地,当即刻返回边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沈嘉禾吃了一惊,天子和太后都要留她在京中,陆敬祯却要她走?
陆敬祯又道:“越快越好。”
太后欲往他身边放人的事提前了,加上梦里那些言之凿凿的假证据到底如何而来还是未知,即便是细微变化也让陆敬祯心里发慌,不管京中局势如何,郡主只要回了豫北军营就安全了。
沈嘉禾凝着面前的人,回味着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替天子试探她?
陆敬祯又道:“这些年将军对大周的忠心天地可鉴,将军只管回去,陛下准战的旨意随后便回送去豫北。”
沈嘉禾握着碧玉的手指倏地收紧,之前一直不同意她打的不就是他陆敬祯吗?
他现在是要帮她去请旨?
“陆大人。”沈嘉禾微微一笑,“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是个粗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郡主满眼都是对他的防备和不信任。
早该想到的。
陆敬祯自嘲一笑:“收复失地也是我毕生所愿。”
沈嘉禾不想演:“却不想收复失地的那个人是我吧?”
他的脸色难看:“将军就当我无人可用吧。”
沈嘉禾笑了:“这回是买通了耶律宗庆打算在战场上杀我?”
陆敬祯脱口道:“不是!”
“那是什么?”沈嘉禾骤然倾身过去,手指轻易钳住青年消瘦肩胛,运气狠狠将人压至车璧,她的话音沉冷,“有什么阴招最好现下就说,这是豫北侯府的马车,我能让你在下车前生不如死。”
外头的徐成安十分默契地将马车减速,好让沈嘉禾好好地招呼车上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