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游悄悄将一枚雪白的碎片推进杏儿衣襟的夹层,那是雪无痕最后留下的残骸,希望它能守护杏儿…虽然相处时间甚短,但雪无痕也可说是他的师父,任游此时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却也无能为力。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卷遣柔情幽幽回荡在寂静中,沉醉于与杏儿的重逢,也不忘计划之后的行动,即使会赔上自己的命,他也绝不退却。
为何任游会以魔尊的身分出现在众人面前?
照说他既胜过风堕天,便不该是现在的样貌,而若他败给风堕天,这身体应该早被他给夺了,这不上不下,样貌是魔尊、意识是任游的状况又是为何?
自然是那自诩神威盖世的风堕天,不要脸的又使出老计谋…装死。
他见一时压制不住任游的势头,便躲进这身体窜动的的魔气内,没办法取任游的性命,但却死守着他几个命门处,要是任游硬要除去风堕天的魂,自己也必然没命,就靠着这无耻的战术拖了又拖,任游才会有现在的窘境。
他除不了他、他也杀不了他,尴尬的保有魔尊的型态身分,却有凡人的神智。
可这也不妨碍任游抛下一切回头去找杏儿啊?他为何不这么做?
难道他也想当当看魔尊?尝尝凌驾在旁人之上的滋味?
当然不是,他明明维持着意识,却不去找杏儿的原因很简单。
不提风堕天何时会在他没防备的状态下偷袭,现在诸多魔修都以魔尊马首是瞻,魔尊若在便能约束这些狂乱之徒,若被人发现魔尊「内容物」被换了…
那还不搞得天下大乱?重复多年前的动乱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生灵涂炭腥风血雨的折腾起来,难道杏儿会坐视不理?不可能。
任游想要杏儿活下去,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所以他不能带着身上这个「烫手山芋」回去,他得想办法除掉这个棘手的老滑头,也要想办法解决这些魔修,问题是他该如何在不被人发觉异状的情形下做手脚呢…
怀里的人身体状况似乎好了许多,时间已经流逝许久,纱氏姊妹应该差不多要过来了…
任游恋恋不舍的再次亲吻杏儿的眉心,随即唤出捆仙锁,以紧缚却不伤着杏儿的方式绑住她,又对她施禁言咒,最后用魔气做出个球状牢笼,把她悬在半空困在里头,乍一看是任人宰割的状态,事实上却无旁人能近她身,逃是逃不了、伤也伤不到,免得有人趁任游分神时想借机杀她。
任游将凤鸟族的内丹装进小匣子摆在桌上,神情肃穆的朝那拜了拜。
【晚辈当时无力阻止,还望各位前辈莫怪,晚辈定将这些妖孽尽数除尽,方可抚慰各位战死的憾恨,还望前辈们给予在下力量。】
任游一番祷念后心境已然平复,他现在最优先要务便是做好魔尊,绝不能让这些人再去荼毒其它修道者了。
纱氏姊妹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人影还没看到,浓郁的胭脂香便已传来,他现今已非昔日,五感灵敏一点动静都清晰可闻,自然能听到两女满心恋慕的娇言笑语,任游负着手,悄悄轻叹。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他该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呢?
话又说回来了,风堕天似乎对她们并无真情实意,她们难道不知道吗?何苦为他如此拼命?
任游并不能理解这种单向痴狂的理由,只能庆幸自己与杏儿是两情相悦,虽说她们是敌人,他仍为了那种执拗感到可悲。
为了不爱自己的人卖命,该说伟大还是痴傻呢…他摇头轻叹。
「尊上~」
纱华陵与纱冥烟两人步入室内,巧笑倩兮的屈膝行礼,任游摆手示意两人起身,嘴角勾着笑,一语不发的看着她们。
(当然任游已将眼珠子变回妖瞳,他不会犯这种简单失误)
纱冥烟受伤的脸部用华丽的挂饰遮掩,纱华陵皮肤上的裂痕也包覆在与她平素风格不同的庄重衣服下,可以看得出来她们极力想表现得美丽动人。
「…妳们这回办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他不说话、她们也不开口,事已至此,任游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硬着头皮问。
两女偷觑尊上的神情,大着胆子一左一右的挽起任游的手臂。
「尊上,我们想陪您过夜…可以吗?」纱华陵说着,还边往任游耳里吹气。
「我们这回受了好多伤,尊上不心疼吗?」纱冥烟甚至还轻咬任游耳朵。
任游僵硬并且尴尬的顿住呼吸,面上仍要装得习以为常,简直快内伤。
直白!太直白了!虽然他是男人,可贞操也很重要啊…
特别是这两个人都曾经想杀了自己,甚至还看过纱冥烟的真容,要他如何心动?
任游并非以貌取人之辈,可纱冥烟当时的狰狞已经无关美丑了,任游见到她就心里发寒,早已治好的伤居然隐隐作痛起来,完全是阴影啊!
任游用眼角余光瞥了瞥杏儿,更是心虚几分,但他若败在此时的「美人关」下,其它的事就甭说了。
「脱下衣衫。」任游强装镇定,搂着两人走向床边,尽可能没起伏的说道。
「尊上…您会嫌弃我们身上的伤吗?」
两女扭捏半晌,衣衫滑落肩头却不褪下,似有意无意的想勾引任游亲自脱衣。
任游几乎脸黑,挂着满头沧桑的线,不住在心里念清心咒。
…难道他今天非得以身饲虎吗?不,还有最后的手段,希望能奏效…
「这些都是为了本尊,哪里会嫌弃?」
任游自暴自弃的褪下纱氏姊妹的衣服,自己也坐到床上,才刚放下围帐,两女便裸着身体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