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疼得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反抗两个手下的裹夹,所以他这是被迫回来的。
他一向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脆弱,所以尽管他下腹疼得很厉害,他仍死忍着,没有把背躬起来,也没有用手去按压痛处。
但他管得住自己的手脚,管得住自己的表情,身上的汗却不服他的管束,一点一点地从额头和脖颈处渗出来。
“哪儿疼?”罗裳问道。
韩沉没说话,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下腹:“这儿疼。”
罗裳:……
她今天看了好几个肚子疼的病人,但那几位都不是阑尾炎。
只怕眼前这位,才是真的得了急性阑尾炎。
现在的人得了这种病,一般都是赶紧安排手术。在古代做不了手术的情况下,这种病也是能治的。所以找中医治这种病其实没问题。
但阑尾炎要确诊,除了基本的望闻问切,还在做下触诊。
罗裳切过脉后,就道:“把裤子脱下来,脱到下腹部,我需要观察下。”
老韩头经常在这儿看罗裳给人看病,所以他都对这种事儿都习惯了。因为罗裳经常让病人掀开上衣,露出腹部或者后背。如果要扎针灸的话,可能要把裤子捋到大腿上去才行。
他习惯了,觉得这种事很正常,但那两个处突队员不习惯哪。
韩沉更是一脸懵,脸色微红,盯着罗裳,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不用吧?”
罗裳一脸严肃地道:“我担心你得的是急性阑尾炎,所以我必须要观察一下你下腹部麦氏点的情况。不仅要看,还要做下触诊。”
那两个处突队员一听急性阑尾炎,都急了,俩人对了下眼色,一个人就拉住韩沉胳膊,不让他乱动。另一个人则去解他的皮带。
韩沉:……
他发誓,这辈子他都没有过这么尴尬的经历。
老韩头见他不怎么配合,生气地吼他:“扭扭捏捏地像什么样?大姑娘上花嫁也没你这么害羞。”
“咔嚓”一声,韩沉的皮带已经被他那个叫小谢的处突队员给解开了。小谢的手速在这时候达到了一个顶峰,在韩沉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就把他裤带下方的两个钮扣也给解开了。
韩沉闭了闭眼:……毁灭吧!
另一个处突队员还有心思开他玩笑:“队
()长,你怕什么啊?人家是大夫,又不是别人。再说你又没穿大红裤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韩沉眼里的冷光突然朝他射过来,这队员脖子一缩,终于住了嘴,不敢再说这些不怕死的话。
韩沉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也放弃了挣扎,按照罗裳的指示,以左侧位躺好,上半身还微微欠起。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这还只是开始。
这时罗裳居然过来动手要把他穿的平角裤往下褪,韩沉大惊,一只手死死拽住平角裤松紧带。
罗裳用清冷的眼神瞧着他,平静地道:“配合一下吧,再往下一点,露出右下腹就可以了。”
她的眼神清凌凌的,倒让韩沉有点不好意思。
他涨红着脸松开手,偏过头去,说:“知道了,我配合。”
刚说完话,他就感觉右下腹部一凉,罗裳的手指在他皮肤上划过,细微的碰触感让他的皮肤紧张地起了一层栗子。
这时老韩头凑了过来,也看向韩沉的右下腹,还认真地和罗裳讨论起孙子的病情来。
“小罗,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老头疑惑地道。
罗裳暂时没说话,随即她伸出手,将韩沉右腿往上推了推,让他右下脚略微弯曲。
韩沉正在吃惊,这时罗裳居然又伸出左手,托住他的右下腹,她的手背离他肚脐不远,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
韩沉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来。
“咦,韩队肚子上有个地方在动。”那两个处突队员不怕死地凑上来,尚不知韩沉已暗暗给他们俩定下了负重越野五公里的任务。
这时老韩头也说:“对啊,跳呢,鼓起来一点,这是哪儿啊?”
罗裳说:“这就是我要检查的部位。我让他这么躺着,是因为在这种体位,盲肠和阑尾接近体表,容易看出来,也容易触及。”
说到这里时,她伸出右手,在这个位置附近连续按压了好几下。还告诉韩沉:“疼的话,给个反应,别忍着。”
老韩头也说:“你这时候忍着干什么?给你诊断呢,该哼哼就哼哼!”
那两个处突队员也是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