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
“我叫了代驾,一会送你回去吧。”
“我们好像不太顺路?”
“没关系,不顺路也要好好送功臣回家。”
付迦宜笑出一声。
简单聊几句,梁思觉去洗手间,付迦宜将发票塞进包里,原路返回包厢。
没等迈出几步,脚步忽然顿住。
游廊尽头立一扇素锦折迭屏风,程知阙站在那抽烟,整个人隐匿在光晕中,身影映进屏风绸面,像一副定格的黑白水墨画。
付迦宜有些意外他还在这。
一个多小时前伦古就说要去提车,按理来讲他们早该走了。
她想不通,但也不至于自恋到以为他专门在等自己。
四下无人,见她出现,程知阙稍稍抬眼,那眼神像在等她过来。
许是喝了酒,脑子不够清醒,她凭直觉鬼使神差走过去,风过穿堂,一股独属于他的气息飘向这边。
气味这东西像是一种时间载体,过往那么多日夜,她不是时刻都能想起和他有关的点滴,可只要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连同神经也变得敏感不少,一下子紧绷起来。
程知阙主动挑起话题:“来这聚餐?”
付迦宜点点头,“嗯……刚吃完,准备走了。”顿一下,她一时没想太多,画蛇添足地补充,“你呢,不是早就吃完了吗?怎么还在这?”
程知阙盯着她看,无端笑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他把问题反抛给她,没有任何迂回。
付迦宜后知后觉,故作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也不是很好奇。”
程知阙没追问,眼神有不易察觉的波澜。
气氛有回温的趋势,不像上次那样一板一眼。
程知阙掐掉只抽了两口的烟,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拆开包装,塞进嘴里。
塑料糖纸被捏在指间,发出把玩的清脆沙响,打破了蔓延其中的寂静。
冷风钻进领口,付迦宜双手抱臂,稍微侧过身,用背部抵挡严寒。
想走的话刚到嘴边,听见他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她想了想说:“挺好的,没什么特别不顺心的事。”
说完,她仰头看他,把问题原封不动还了回去:“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程知阙没多言,只说:“一般。不温不火。”
她低头扫一眼他价值不菲的腕表。
程知阙大概猜到她的想法,低笑:“好跟不好由什么来定义?如果按物质需求,那我确实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