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堂没有宵禁,白囚衣也就随他去了。
“师尊,师尊,你跟我来。”枫纳扯着白囚衣的袖子向后院走,还故作神秘地让白囚衣蒙上眼睛,不准偷眼,白囚衣一一照做,可云清堂太小,路线太过熟悉,哪怕是闭着眼睛,白囚衣也清楚地知道这是后院的方向。
后院荒芜丛杂,野草横生,白囚衣一向懒得打理。
花香最先钻入鼻尖,似乎过于浓郁,滑嫩柔软的触感伴随着香味愈发浓重怼在他的下巴上,白囚衣一惊,下一秒黑布被扯下,枫纳捧着一束花笑得阳光明媚,一瞬间倾泻的晨光都黯然失色。
“师尊,拜师礼。”
一簇簇星星点点的蓝紫色小花被枫纳握在手里,花枝多且纤细,像是顶着一团团蓝紫落雪,枫纳发尾打着卷,嘴角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后院栽种上各色的花朵,随风飘荡形成一片彩虹花海,像是五彩的绸缎,像是落日的霞光,白囚衣目光定格在少年开朗的笑容,抬手摸摸枫纳柔顺的黑发。
大概是这几日里溜出云清堂偷偷做的。
拜师礼吗?难得有心了。
白囚衣对花草五感,却也是接过枫纳怀里的花束,不想辜负枫纳的一片心意。
然而第二天白囚衣就收到了戒律司的传讯。
戒律司是顾清门设立的一个审判机制,小到弟子小事犯错,大到长老名位不彰,革职退位以及各种烧杀抢掠,皆可有权处置,由其余的其他长老和全派弟子见证,无异于公开处刑,对于犯错的弟子也是莫大的耻辱。
白囚衣和在在场的所有弟子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在戒律司看到他们的天衡仙尊。
他刚步入门槛,目光就被五花大绑的枫纳和萧遂年吸引,眼神微微挪移,入目的便是站在一旁的顾清越。
进入戒律司之前,白囚衣大致了解过这个掌门师兄做的是什么妖,这件事情全派弟子传得沸沸扬扬的,他想不知道也难。
在来得路上,不少弟子招呼着另一个弟子来凑热闹,更有甚者带了一袋瓜果点心,嘴里叫嚷着,走快点,师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精彩的很,去晚了就没位了,那名弟子在看见白囚衣时又立马噤声,低头小声催促着伙伴快走。
众所周知顾清越和白囚衣关系很好,白囚更衣是在顾清越的引荐下才拜入顾清门,当时顾清门的掌门还不是顾清越,前代掌门在世时两个人都关系就十分要好。
顾清越修炼天赋差,容颜不老时已是高龄,而囚衣衣修仙天赋异禀,短短几年的时间就修炼到容颜永驻的境界,虽然两个人年龄差距很大,但却相互扶持,亲如兄弟,因此顾清越会去告白囚衣着实出人意料。
事件人物登场,观众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静,戒律司立刻鸦雀无声,全派弟子皆聚精会神地去看白囚衣,看好戏上演。
“师兄,你说我的徒弟偷了你的龙茶花,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白囚衣挑眉,却是没有想到顾清越那么无耻,用幻境设计不成反而倒把一耙。
他有些同情枫纳了,没有娘,爹不爱,甚至还多次想要被除掉。
“你看看你的后院。”顾清越用灵力幻化出云清堂后院的画面道,“师弟,这龙茶花难道还长脚不成,会自己跑到你的后院,但我也是了解你的,你向来不喜欢些花花草草,也不爱打理后院,总归不会是你拿的吧?”
顾清门不会在意丢几颗花草,可龙茶价格昂贵,丢什么不好,偏偏丢得是龙茶花,顾清门门风优良端正,最忌讳小偷小摸和私下斗殴,如若有所发现,向来是严惩不贷。
这次丢的是龙茶花,怕是一顿叫魂鞭子伺候。
叫魂鞭是顾清门弟子给鞭刑取得通俗易懂的昵称,都是经验之谈,被打过的弟子三天绝对下不了床,但这还算是好的,他们有灵力护体没有性命之忧,但那些灵力低微的弟子没有大半个月是醒不过来的,就算是醒来,也伤到根骨要养上三年五载,没有灵力的弟子更不要说,恐怕是半条命都没有了。
其惩罚力度就连门内的长老也都忌惮,为人师长,惩罚只会更为严厉,若长老犯错,还需佩戴上锁灵叩器的法器,封锁全身的灵流,堕为凡人血肉之躯,硬生生抗下这叫魂鞭。
顾清越话说的巧妙,要是白囚衣说龙茶花不是他拿的,就算是承认门下弟子拿的,可两个徒弟刚拜入门下,灵力几乎可以说没有,哪一个推出去打一顿都受不住。
要是说是他拿的,怕是没有人相信,反而觉得白囚衣包庇徒弟,就像是顾清越说的,顾清门上下都清楚白囚衣不喜花草,仙尊清冷,不贪恋世俗之物,主动应下却有包庇之嫌。
近日枫纳也确确实实修缮过云清堂,却不想被小人利用栽赃陷害。
“仙尊,我没有偷。”枫纳犹如一头困兽,身上绑着的绳子使他动弹不得,可即使这样,却仍然躺在地上不依不饶地叫喊着,眼神不屈。
“没有偷就是没有偷,修缮云清堂的花草全是我下山采购的。”
“聒噪,戒律司可是你可以放肆的。”顾清越怒呵道,“而且证据确凿,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顾清越怒发冲冠,指认枫纳时毫不留情,不顾父子情面的面貌狠狠地刻在枫纳的心上。
观众席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至于吗?几株花而已,好歹是父子关系,拿了就拿了,何苦闹得那么难看?”
原以为是反目成仇结果是大义灭亲的戏码,顾清越不是超级宠爱枫纳的吗,连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