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叫他纳凉都不得安生。
他踱步到吵得最凶的弟子和一言不发的枫纳面前,霎时在场所有人都被突然出现的人吸引了去,目光一下子全打在白囚衣身上。
“小友,你又为何如此肯定天衡仙尊不会收徒?”在现身前,白囚衣施了个小法术,此刻他在众多弟子面前也只是个普通弟子的装扮。
天衡仙尊虽然没有明说不收徒,可是这些年来也确确实实没有收过,于是白囚衣不收徒也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
那名弟子只当白囚衣是个见识短浅的弟子,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筐,大多数都是在列举他之前拒绝无数弟子的丰功伟绩。
白囚衣没有兴趣听,他又转头问枫纳,“你又是为什么如此肯定天衡仙尊会收你?”
被莫名提名的枫纳先是一愣,眼前的弟子出面显然是为了给他解决被围堵的困境,于是枫纳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虎牙,显得阳光极了。
“因为他的实力是长老中最强的,长得也最为温柔,我需要实力来保护在我娘亲死后收留我的小道士,天衡仙尊人美心善肯定会帮我的。”
原来是个愣头青,白囚衣摸着下巴,在外人眼中清冷的天衡仙尊活得像个谪仙一样,不通人情世故,不讲人间冷暖。
疏离感重,性情凉薄且无情。
名声在外,却消息闭塞的可见不止白囚衣一个人,不少弟子对枫纳的这一番话打了个冷颤,不满的情绪瞬间转为同情。
哪里来的土包子,白囚衣要是人美心善,这全天下长的好看的母老虎都可以当的起一句人美心善了。
白囚衣一心扑在修炼上,他只不过是冷着脸扔了几次打扰他修习的女弟子,给在晨修的弟子身上施加威压,帮助其修行,柔声细语地让几个在路上嬉闹的弟子闭嘴,继续低头研读手上的书卷罢了。
传出来后,一时白囚衣三尺之内无人敢靠近,几分是敬畏和害怕,但也有几分是白囚衣生人勿近的气场太过浓烈,让人望而却步。
择师大典很快开始了,白囚衣姗姗来迟,却还是被顾清越给请了上去。当他一出现,所有人都惊得呼吸一滞。
如果说画像里的白囚衣,能够被描绘出三分他的神采就足够让世人称道绝色,并且面红耳赤了,那真人版的白囚衣就可以说是让他们感觉自己原地飞升,直接到了仙界一样轻飘飘不似现实。
难怪对他一见钟情的女弟子那么多,死缠烂打也要拜他为师。
“囚衣,可有心仪的弟子?”顾清越笑眯眯地询问白囚衣,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台下某个弟子身上停留,有所示意。
白囚衣看到顾清越在瞟台下的枫纳。
一早顾清越就听闻枫纳要选白囚衣为师,他才特意让白囚衣出面,按照白囚衣的性子,枫纳也只会当着全弟子的面被拒绝被羞辱,被他人羞辱得再也抬不起头来。
到那时候再给他安排个打杂的职位,让他的余生都爬不起来,眼不见为净,枫纳这个孩子是他人生的一道耻辱,萧家被一把火烧没了真是大快人心。
呵呵,其他长老还跟献宝似的把枫纳举荐到他面前,一阵吹捧,夸得是天花乱坠,牛粪都给吹成鲜花。
顾清越皮笑肉不笑,整个顾清门都以为掌门老年得子,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还是高兴的,多多少少看在顾清越的面子上,顾清门上上下下知道枫纳身份的,都对枫纳有点优待。
可实际上他们却不知晓顾清越恨不得没有枫纳这个人的存在。
为此,他看向他最得意的门生,而白囚衣却说出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
“听说,有个叫什么纳的弟子想当我的徒弟,正巧最近闲来无事,我愿意收他为徒。”
后来这一件事情被写进说书人的戏本子里,人人乐道,且说传闻雪宫台上有二惊。
一惊为天衡仙尊仙人之姿如谪仙临世。
二惊为小儿枫纳有幸入仙眼,拜仙师,登临仙途。
“掌门师兄,外界的传言我也是略有耳闻,那个孩子听说是你流落在外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悉心教导他,就如你当初教导我一般。”
这一番话听来,在其余十位长老的耳朵里就变了味,在他们的理解里,白囚衣之所以会收枫纳为徒,全都是因为顾掌门的缘故。
其余几个长老互看了一眼,表面上顾清越对枫纳的态度不冷不热,亦或者说是不理不睬,可私底下竟然为了枫纳去说服白囚衣收他为徒。
谁都知道白囚衣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一件事情死磕到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顾清越为了枫纳竟然如此用心。
几个长老当下心里透亮。
雪宫台下弟子的震惊声响彻云霄,顾清越的手紧紧攥住椅子扶手,骨节发白,他几乎要咬牙切齿,可脸上却还要维持云淡风清的表象。
“那先谢谢师弟了,我儿若有不知礼数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
“这是自然。”
白囚衣甩手从雪宫台上下来,对着一时众星瞩目的枫纳和萧遂年道,“跟我走。”就离开葛峰塔朝云清堂走去。
别惹有病
白囚衣甩手从雪宫台上下来,对着一时众星瞩目的枫纳和萧遂年道,“跟我走。”就离开葛峰塔朝云清堂走去。
云清堂是白囚衣的住所,屋舍外栽了几颗好养活的玉树和金枝玉叶,池塘里零星几朵莲花在充沛灵力的滋养下亭亭玉立,屋如其人,庭院和屋舍都是冷冷清清的,连一只灵兽也寻不到,空空荡荡的看不到一点生气,进了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其他什么也没有,屋子四四方方的,白囚衣简直就像是住在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