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想勇敢地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不,不是,只是一下子听你说出口有些惊讶。”
“你会觉得奇怪么。”凌莫问得有点急,像是迫切要知道夏余舟的答案一般,此时的凌莫不似夏余舟先前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的凌莫,显得十分严肃认真。
夏余舟走进他,很认真的看着他回答:“没有,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刚刚听到的时候有点震惊,没关系的,现在是开放社会,而且喜不喜欢全看自己,管别人干嘛,自己喜欢,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说完夏余舟还十分友好地拍了拍凌莫的肩,就好像一个长辈在劝解安慰一个小辈那样。
凌莫错愕,紧紧悬在心口的那根弦在夏余舟说完的那一刻得到了松解,他此刻感到无比的轻松,就好像压在他身上的负担舆论或是异类的标签全部被撕除,一点不剩。
在意别人干什么,自己喜欢是自己的事情啊。
凌莫:“夏哥,谢谢你。祝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刚好喜欢你。”这是凌莫为数不多说出来的正经话,还挺煽情的,和这热血沸腾的球场似乎有点不合,但这就是青春,是热血与柔和的交迭,是肆意与愿景的碰撞。
夏余舟嘴上说着谢谢的客套话,心里却想的是另一个人了。
喜欢的人吗,他好像早就有了,不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不知道。或许,爱意在初秋的土壤里发芽,在盛夏达到顶峰,从此再也不能掩盖,直击心脏。
宋子渊整理好自己要带的东西,将书包随意地往自己肩膀上一挂,刚刚迈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那张空了两节自习课的桌子,练习册还停留在离开的那一页,宋子渊又折返了回去,将书页合上放回了桌角,之后才离开了教室。
校外,有一中年男子在距离正门不远的装饰树苗间来回穿梭着。
宋子渊刚走出校门,就和他视线相撞,宋子渊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场景接二连三涌出在心口乱撞,手中握着的一册卷子掉在了地上,被风吹的凌乱,在晚风里哗哗作响。
“小宋,我……”那个男子看见了出校门的宋子渊,渐渐向他靠近,想和他说着什么。
宋子渊心底乱的一塌糊涂,根本不想在乎他在说什么,慌忙地捡起散在地上的试卷,匆匆地想要离开。
俞敬衡见他要走,快步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别走,小宋,我对不起你们。”他似乎要解释着些什么但宋子渊并没有打算听。
“放手。”手臂上的力并没有松开。
“我说放手啊。”宋子渊吼出声。
俞敬衡一怔,他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宋子渊会是这样的场景,当时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变得陌生,变得不像他记忆里的那个宋子渊了。
“小宋……”
“如果你不想在学校门口丢人现眼的话,你就继续吧,我不想奉陪。”宋子渊给他下着警告。
俞敬衡终于把手松开了,但他仍旧想要挽留,嘴微弱地张开了些,却没有了声响。宋子渊转身走了,他不确定俞敬衡这次来校门口找他有什么目的,那么多年的漠不关心不闻不问又代表了什么?
宋子渊只觉得自己心里很乱。他现在只想逃离这里。
俞敬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他兀自感慨十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真的长大了。直到宋子渊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了路的转角,他才又驾车离开了,虽然这一次的见面并不是很愉快,但他不打算放弃,况且他已经打算暂时安定在这里了。
夏余舟将被汗浸湿的球衣换下装好,就回教室了。放学后的教室已经没有太多人了,住校生也大都回了宿舍或者去食堂吃饭了。自己座位旁边也已经变得空荡荡了,接连着连夏余舟的心也变得有些空荡荡。
凌莫拿着毛巾走了进来:“夏哥你干嘛盯着宋哥桌子看啊?都放学了,宋哥肯定已经走了啊。”
坦白完自己藏匿已久的心事之后,凌莫感觉到无比轻松。
“哦没什么,那我先走了。”
“好的夏哥明天见!”
“明天见。”不知怎地夏余舟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闷闷的,连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都有些安静。
!:你在干嘛
!:(好奇)表情包
夏余舟并没有什么事情想找宋子渊,但他就是想找他,听他说说话,和他聊聊天。
在宋子渊走后的时间里,夏余舟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纸条邀约
宋子渊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好像震动了一下,虽说他现在心情很乱并不想回复什么消息,但他却有种感觉这条信息是他想看到的。
他打开手机,果然是“醉酒小队长”发来的一条消息。
虽说只是屏幕里的文字,但宋子渊感觉耳边似乎想起了夏余舟的声音。被俞敬衡干扰了的心情终于有了几分好转,倒是并没有立即回复消息,反而是先翻开了自己的练习册,终于在被遗忘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被迭起来的小纸条。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明明可以直接说话的。
宋子渊用手指将其剥了出来,打开。
纸条上用不太好看却能明显辨认出练了几天的夏余舟字体写着:宋学委,什么时候再一起去图书馆陪我挑练习册吧。
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多此一举再将纸条传给夏余舟了,但他还是从笔袋里拿出了水笔在那张纸条的空余部分工整地写下了“时间你定”四个字,写完后将笔盖合上放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按照原有的折痕迭好收在了自己的抽屉里,像是对待某些珍重的宝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