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又望了一圈,这里一镜到底,没有厨房,甚至没有卫生间,怎么也不像长期生活的地方,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活脱脱一副临时落脚处的模样,不知道吴浩宇那脑子是跟下水道一样生锈了还是被这位“伊莉莎”哄得不知南北东西,五年了都没发现。
这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指纹都没留下,他们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与此同时,在法尼克警署日夜不停翻看监控视频的警员们有了一点收获。
那个女人反侦察意识极强,躲监控的技术实属一流,但男人目标明显,他们追踪到了一处贫民窟的入口。
这里有股臭鱼烂虾的味,隔着几米都能闻到,比腌了几十年的烂白菜还令人作呕。
这种生理不适的感觉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早就免疫,这里自成一套社会系统,就像一座属于他们的小城市。
几个警察纷纷捂住了口鼻,就连他们队长也微微皱眉,不过袁嘉林看起来若无其事,好像这空气中这股腥臭味并不存在,简直比他们还像警察。
实际上他只是在想,这么重的味道下一场柠檬雨都不一定除得掉。
在这些法尼克原住民中,他们的皮肤白得耀眼,引得街上的人频频侧目。
袁嘉林和陆怀玉站在像水桶一样的居民楼前,这里的电梯中控屏活像抽了筋,楼层跳来跳去,就是到不了他们选的那层。
陆怀玉伸手又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它调成阶梯模式,逢楼就停,反正这楼也不高。
屏幕上传来滴滴声,然后安静了几秒,直到叮的一声宣布完成,袁嘉林半只脚跨了进去,被陆怀玉拉回来了。
因为他的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
“队长,打听到了,那个男人名叫摩西·斯蒂芬·阿道里,是卡文迪许家的黑奴。”警员说,“他今天去上工了,不在家。”
陆怀玉和袁嘉林断了上楼的心思,把电梯恢复之前的模式。
袁嘉林插着手,走出了水桶楼的门,“卡文迪许家的黑奴就有意思了,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也姓卡文迪许。”
陆怀玉“嗯”了一声表示回答,空气中的这种味道有些浓郁,特别是风吹来的时候。
贫民窟停不了车,他们需要回到刚才下车的入口,也就意味着,要在这段路程中继续忍受这种腐烂腥臭的味道,陆怀玉常年跟尸体打交道,就算在泡在尸水里也能面不改色。
但他还是加快了脚步,袁嘉林小跑了几步追上他,“你又不急着去投胎,走这么快做什么?”
陆怀玉:“只是正常走路。”
拐弯抹角讽刺他腿短?
袁嘉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们回到主干道上,之前在别的地方走访的警员已经回来,悄声在他们耳边说了句:“我还以为法尼克原住民和普通居民一样呢,没想到这里全是黑奴。”
当然也有混得好的原住民,只不过是极少数。
“已经算少了。”袁嘉林说。
大多数都在实验室里。
沦落到这种地步,只不过钱权两个字。